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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凝也沒勉強他們,她先指著牛大勇說:「這位同志口氣很重,舌邊尖紅,且舌苔黃白相間,同時你還有噁心欲嘔的症狀,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?是因為你有胃熱。」
牛大勇聽到陳凝說這幾句話時,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。周圍的人卻鬨笑起來,因為他們都聽出來,這大夫說牛大勇口氣很重,是委婉的說話,實際上就是說他口臭嚴重。
剛才牛大勇跟他們說話時,他們就聞到了,確實很熏人。
陳凝沒管別人笑不笑,她接著又看了男青年雷子一眼,跟他說:「你臉上有痤瘡,還經常生口瘡,舌像跟牛大勇類似。雖然你沒有噁心欲嘔的感覺,但你這也是胃熱的表現。」
「也就是說,你倆都有胃熱,只不過表現出來的症狀有所區別而已,原因卻是一樣的。」
「另一方面,牛大勇你有便溏,這是因為脾寒。雷子呢,他平時倒不這樣,但他不能吃涼的,一吃涼的他就鬧肚子,這也是脾寒的表現。所以從這方面講,你倆都有脾寒。」
牛大勇和雷子聽到這裡,雖然不是很明白,卻莫名覺得,這大夫說的可能是對的。
周圍的老百姓也覺得陳凝說起話來頭頭是道,胸有成竹的,她應該不是胡亂開的藥方吧?
正想著,他們就又聽到陳凝說:「牛大勇你總感覺肚子裡堵得慌,不愛吃飯。而雷子呢,他肚子雖然沒有堵塞感,但他腹部脹氣,也不舒服。你倆這種表現都叫痞滿。」
「現在這個事情就清楚了,儘管你們倆外在疾病的表現有不小的差異,實際上病因是一樣的,只是表現出了不同的症狀而已。這種胃熱脾寒中間痞的情況,屬於寒熱錯雜的一種病,單純清熱或者單純溫陽都不可以。這種情況,我們一般都是用半夏瀉心湯。」
「在臨床上可能會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對藥方進行一下微調,有時會改為生薑瀉心湯或甘草瀉心湯,但總體方案不變,都是瀉心湯類藥。」
「這個就叫異病同治,也就是說不同的病有可能會用相同的藥來治。」
陳凝說完這些,淡淡地看了眼牛大勇和雷子,又說:「我給開的藥方你們自己覺得不妥可以不用,這個自己決定就好。」
她這話一說出來,牛大勇連忙說:「不不,大夫,我信你,這藥方我用,我肯定用。」雷子也附和了兩句,經他們這一鬧,其他人再沒有人敢對陳凝有質疑的想法。
陳凝站了起來,她拿起針具,撩開帘子,走到了賴萬軍旁邊。這時那娃娃臉小兵小賀已俯臥在診療床上,露出兩條小腿。賴萬軍看到陳凝過來,忙往旁邊讓了讓。
他自認平時自制力挺強的,可是季野這小媳婦走到他旁邊時,他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。
陳凝平靜地拿著針走過來,先給小賀腿上承山穴處消了毒,然後她伸手指往他小腿承山穴周圍按了按。
這一按,她就發現,小賀太緊張了。他腿上的肌肉都緊繃著,硬得像石頭一樣。這樣可就不好下針了,如果她貿然下針的話,就算能扎進去,針尖都可能會被夾斷。針頭一旦陷入肌肉里,想往外取就不一定容易了。
她就很自然地跟小賀聊起天來,問小賀老家在哪兒,家裡有幾口人,姐姐哥哥結婚了沒有等等。
聊了一會,小賀就忘了緊張的事了,肌肉也放鬆下來。
陳凝一邊說話,一邊伸手在小賀承山穴周圍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,直到小賀忽然悶哼一聲,陳凝便一手持針扎了下去。在小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那針就已扎在了右腿承山穴周圍的一個最痛點,也就是阿是穴。
隨後她就開始行針,用的是重手法。因為小賀身體素質很好,正氣充足,只有實邪,正氣未虛,所以她這次行的是瀉法。
小賀俯臥著,噝噝地抽著氣,賴萬軍在旁邊看著,心想這感覺居然會這麼強烈嗎?
他就問小賀:「你感覺怎麼樣?」
小賀扭頭跟賴萬軍說:「就是麻,癢,然後有一條熱熱的線從小腿肚子往上竄,直竄到尾椎骨那裡,感覺挺舒服的。」
賴萬軍聽了,不禁有點羨慕起小賀來。前一陣他受傷了,剛開始沒當回事,也沒人給他扎針灸。硬挺了一個星期也不見好,最後看著實在不行,就去部隊衛生室拿了點舒筋活血的藥,吃了半個月才好利索。
他要是早遇上陳凝這樣的大夫,也不用受那些罪啊。
他現在就是想親身體驗下陳凝的針法都不行,因為他身體實在是太好了,沒病啊。既然沒病,扎什麼針灸?
陳凝這次並沒有留針,兩邊都扎完之後就跟小賀說:「好了,你下地走幾步試試。」
小賀連忙整理好衣服,照著她的要求,從診療床上下來,站到地上便走了幾步。
這一走,他面上就露出奇怪的表情,驚訝地跟陳凝說:「我尾椎骨那裡好像不疼了啊?」
說完之後,他似乎不敢相信,又連著走了好幾步,在屋子裡轉了兩圈之後,他才確信,是真的不疼了。
他走回到陳凝面前,不可置信地說:「真不疼了!前兩天走一步疼一下,是那種鑽心的疼。現在不疼了,真的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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