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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悄悄打量著陳凝,看著她那張素淨白晳的臉和恬靜的氣質,她也不得不承認,她兒子眼光很不錯,只可惜兩人有緣無份。
她想著,她兒子離開臨川,將近半年沒見過這姑娘,好不容易撐了這麼久,也許再撐個一年兩年就能淡忘了。哪曾想,今天居然又見到了?再看她兒子的模樣,明顯還沒釋懷,這可怎麼辦呢?
想到這事兒,許媽就有點犯愁。
沒過多久,陳凝就給許爸診完了脈,然後她問許爸:「許叔,聽萬大夫說你頭疼兩年了,那你除了頭疼,還有哪裡不舒服?比如胃口怎麼樣,身體裡有沒有發熱的感覺,二便如何?」
許媽看了眼陳凝,然後她說:「老許吃飯不大好,總說吃不下去,晚上頭疼得更嚴重。別的就得他自己說了。」
許爸也悄悄打量過陳凝,他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對這姑娘的心思,他主要就是對這女大夫好奇。
但他還是認真的回答了陳凝的一系列問題,問診結束之後,陳凝點了點頭,之後她回頭跟梅東來說:「梅大夫,許叔脈弦硬,關前有力,兩尺重按不實。」
「除此之外,他還有其他症狀,主要是心中有熱、胃口停滯、時有眩暈、六七日不大便,且便干。我感覺他這個是肝火過升,引動沖氣與胃氣相併上升。而血隨氣行,氣上沖則血隨之上升,這樣就會導致腦中血管充血過度。」
「我覺得,這就是他長期頭疼不愈的根源。」
梅東來在聽到她談起脈像的時候,就已估計出了對方的病因。弦為肝脈,弦硬有力無論見於何部,都有肝火過升的嫌疑。
而肝火過升,就會引動血隨氣升,以至於腦中充血過度。輕微的就會導致頭疼,就像許爸這樣的情況,他頭疼時還會伴有眩暈症狀。
如果再嚴重一點,這時因為腦中充血過甚,會有血從微細血管中或者透過血管壁微微滲出。如果是這樣,病人就可能出現口眼歪斜或肢體不利的現象,
最嚴重的情況就是現代社會常見的中風,在中醫上叫內中風。也就是醫生常說的腦溢血,患者會忽然倒地、人事不知,到了這種地步,急救稍慢一點,人就有可能喪命。如果救的早,可能會恢復的不錯,但還是有一定比例的病人,就算救回來,也會引發各種後遺症。
相對於這些嚴重的情況,像許爸這樣的毛病,雖然也很痛苦,嚴重地影響了生活,可他這個病其實就是輕度的腦充血。儘早治療干預的話,就可以避免可能會發生的悲劇
想到這些,梅東來就跟陳凝說:「我覺得你的思路是對的,患者這種情況,宜鎮肝降胃安沖,以引血下行之劑為主,以清熱滋陰之藥為輔。要早些治療,免得病情惡化、進而引起肢體不利甚至更嚴重的狀況。你看怎麼樣?」
梅東來先前雖然跟萬鈞說他就是來給陳凝保駕護航的,但陳凝真跟他商量起來,他還是回答得很認真。
許士航在旁邊看著他們倆說話,見他們說話時神態坦然,心中不由得有幾分羨慕。如果陳凝也能像對待這個梅大夫一樣來對待他,願意跟他多說說話,那該多好啊。
他不會再幻想陳凝能跟他有什麼結果,因為他很清楚,陳凝心不在他這裡。更何況軍婚是不能破壞的,那是犯法的事。他現在只希望陳凝能像對待梅大夫這樣,願意跟他正常交流就可以了。除此之外,他別無多求。
他晃了晃頭,收回這些雜亂的想法,鼓起勇氣問陳凝:「那我爸這病能治嗎?」
陳凝抬頭,微笑著看了他一眼,然後說:「可以服藥試試,我這就給許叔開藥。藥方主要是鎮肝降胃安沖的,也有幾種滋陰藥。主藥包含生赭石和牛膝,這兩味藥互相配伍,可以很好的引氣血下行,減輕腦充血的症狀。這樣的用法在《名醫別錄》和《千金翼方》中都有記載,古代一些大醫也常這麼用。」
聽她說得頭頭是道,就連不抱多大希望的許爸都信了幾分。他想著,這姑娘能來參加全國青年醫生表彰大會,那說明她是有實力的,不然很難在層層選拔中脫穎而出。
許媽見陳凝跟許士航說話時神色坦然,不扭捏也不冷淡,那種態度讓人感到很舒服。她多少有點替兒子感到可惜和心酸,如果她兒子能如願娶到他心裡真正喜歡的人,他該多開心哪。可惜不能,他們之間註定是不可能的…
這時陳凝已經寫好了藥方,還不疾不徐地給許士航解釋了藥方中各種藥物的配方原理。就連萬鈞這個外行聽了,都覺得她講得很有道理,可以說考慮得面面俱到了。
陳凝開完藥方後就站了起來,跟萬鈞說:「許叔的病我已經看過了,藥方有沒有效果,三天左右的時間應該就能看出來,如果有效,就再繼續吃。服用一兩個療程可能需要根據病情微調下方子。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了,先走了。」
見她要走,許媽忙說:「怎麼能這樣讓你跟梅大夫走了?這要是讓外人聽說了,肯定會說我們許家不會做人的。」
「這樣吧,咱們全家請你跟梅大夫吃頓飯吧。小陳大夫,你可千萬別拒絕,你要是拒絕,那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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