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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現在還不能肯定,患者這個病是單純的皮膚性病變、只造成了皮膚損傷,還是已經影響到內臟或者關節?
如果只存在於皮膚表層,讓皮膚上出現一些出血點,就算嚴重到出現水皰甚至糜爛的情況,這個病也是比較好治的,預後不錯。
但過敏性紫癜往往會累及到關節或者體內的臟器,尤其是腎臟。在臨床上,腎臟型的過敏性紫癜是非常常見的。如果是這種類型的紫癜,那治療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要確定是不是累及到腎臟倒也不難,陳凝就問那患者:「你平時小便情況如何?有血尿嗎?」
患者忙點頭,說:「尿是紅的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血尿?」
是紅的?那應該就是了。陳凝抿了抿唇,然後她抬頭問祈玉章:「這位同志有沒有做過西醫檢查,他有蛋白尿嗎?」
聽她這麼一說,祈玉章就知道,這個女大夫已經看出來他帶來的患者是什麼病。
不過他並沒有怎麼驚訝,因為他知道,這個病對於經驗豐富一點的大夫來說,都不難確診。
但要治起來,並開出確定有效的方劑,那就沒那麼容易的。他們有一個半月的選拔時間,在這段時間裡,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觀察療效,不管這些接受選拔的大夫在診斷時表現得有多優秀,最後的結果都是要落實到療效上的。
總而言之,就一句話:療效才是硬道理。他們帶來的患者在服藥後,如果能產生良好的治療效果,那這個大夫的實力才會受到認可。
基於結果為王的這一點認知,祈玉章倒也沒有隱瞞檢查結果,他直接告訴陳凝:「有蛋白尿,大夫說是紫癜引起腎炎了,如果治不好的話,以後可能會反覆發作,變成慢性腎炎。到時候治療會很難,趁著現在還不太嚴重,大夫你能不能給我家親戚好好治下?」
陳凝看得出來,這個家屬跟其他家屬比,沒那麼客氣。他說話時語氣雖然沒什麼問題,但他看人的時候,多少帶了幾分觀察和審視。這種審視的目光讓陳凝多少覺得有點異常。但她轉念又一想,有些人頭一次來找她看病,心裡不託底,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會偷偷打量她、觀察她的。
想到這些,她就沒再想祈玉章有什麼問題。她點了點頭,開始給那患者把脈。患者脈像為弦脈,略數。再看他的舌苔,陳凝便看出來,此人舌紅,苔厚膩且黃白相兼。
這些跡象都表明,患者有風濕熱毒郁阻,因病程較短,尚未達到瘀血阻絡的地步,不需要血府逐瘀湯類藥。
有些大夫治療這種病,常用清熱涼血之法,但用清熱涼血以及瀉火解毒的方法來治,效果不一定就理想。
因為這種病常常是本虛標實之證,並非邪熱壅盛導致的迫血妄行之證,而是虛火上炎、肝腎陰虛,這時一味清熱涼血是沒辦法根治這種病的。
這個問題祈玉章明白,普通大夫不一定知道。現在祈玉章就要看看,這個陳凝要怎麼開方子。
這時陳凝已經開始寫藥方,祈玉章的視線遠遠地落在那藥方上,只看了幾眼,他便暗暗點了下頭:這個年輕的女大夫,似乎有點東西啊。她沒有輕易陷入前人誤區,她開的藥方很少有大夫能開得出來。
或許有些老大夫可以做到,但至少像她這樣年輕的大夫,估計沒人能做得出來。
陳凝寫字很快,便並不潦草,只要識字,都能看得出來她寫的藥方上都有什麼藥。
祈玉章默默走到陳凝身後,偏頭又看了兩眼,隨後他收回視線,打算等回去後,讓那患者服藥試試。這個藥方是不是對路,還得等效果出來才能知道。
這時候他就聽到那女大夫對患者交待:「你這次來得早,剛患病一周就來了,這樣的話,預後應該還是可以的,服藥三五天左右的時間可能會有比較明顯的效果,我給你開的幾副藥吃完,一定記著來複診。你這個病不可以輕視的。」
「如果你這個病拖了一個月甚至更久,那就要多治幾個療程,甚至服藥時間要以月來計算,一旦引起反覆復發的慢性腎炎,治療難度肯定會加大,那種情況預後不一定會好。」
說著,她把藥方交給祈玉章,囑咐他帶患者去拿藥。
她治病的整個過程極為流暢,從望聞問切到最後的開方和下醫囑都無懈可擊,祈玉章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。
他便點了點頭,說:「行,我們回去一定會按醫囑服藥,過幾天我再帶他過來。如果治療效果好的話,我可能還會帶幾個親戚來找小陳大夫看病。」
這種事對於陳凝來說很常見,她很多病人都是由老病號介紹來的,所以陳凝也沒覺得這事有多奇怪,她就點頭,說:「等效果出來再說吧。」
祈玉章沒再說別的,準備先回去觀察療效。就在他把那患者扶起來,準備離開415的時候,蘇副院長來了。
他出現在415門口時,手裡拿著一沓資料。陳凝聽到動靜,轉頭看過去,蘇副院長就問她:「小陳,剛才衛生局的楊主任是不是來你這兒了?」
陳凝有些奇怪,忙搖頭,說:「沒有啊,沒看到他,我也不知道他來沒來過中醫科,但他肯定沒進過我辦公室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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