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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五位學員,給出的診斷是最切合患者病情的,也給出了適合的治療方案。希望大家向他們學習。」
剛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是陳凝的時候,畢芳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,心想這怎麼可能,是誰也不可能是陳凝啊!
可她忽然想起董壯對陳凝做出的那些小動作,就脫口而出,說:「老師,我不服,剛才董壯跟陳凝在私下做小動作,董壯告訴她答案了。」
董壯:…他有一句罵人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…
其實董壯那小動作不少人都看見了,可誰也沒想要告這個狀,何必呢?
畢芳也知道別人對她有意見,可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。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憑什麼陳凝抄別人的還要壓在她頭上?!
既然敢抄,還不讓別人說了?
彭英看了她一眼,然後看向陳凝,當眾問她:「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?」
陳凝面容冷淡中帶著幾分嚴肅,卻沒有羞愧和倉惶。
她冷靜地說:「我是憑我自己的觀察和診斷給出的結論,並沒有靠別人的提示。」
董壯見她如此理直氣壯,都替她懸了一口氣。他真怕陳凝說下去,越說這事就越不好圓。
早知道畢芳會這樣容不下陳凝,他就防著點了。
彭英和李成功對望一眼,然後李成功說:「既然你這麼說,那你就當眾給大伙說一說這位患者的病因病情和處置方案吧,讓大家都聽一聽你的思路。」
畢芳輕蔑地瞟了陳凝一眼,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說。
眾人神色不一,沒人說話。靜寂之中,陳凝的聲音雖然不大,卻夠清晰:「好,那我就解釋一下。」
第37章
她沉默了一下, 在腦子裡組織語言,這短暫的沉默就讓一些人誤會了。他們誤以為陳凝是有些慌了,拿不出有力的說法, 所以把她自己逼到了尷尬的境地。
陳凝就在眾人想法各異的時候開口說道:「病人自述傷寒六七日,病未痊癒,有頭痛、便秘、發熱症狀。」
陳凝這第一句,就讓一部分學員怔住了。
他們中間有不少人並沒有問到患者是否有便秘, 其至有些人都不會把便秘與傷寒聯繫起來。
只從這一開始,陳凝的診斷就跟一部分人有了不同。
這時他們聽到陳凝又說:「傷寒六七日病人未痊癒, 我們就要考慮到患者的病是否有六經傳變的情況。」
「要想鑑別在頭痛、便秘、發熱症狀俱全的情況下,病人的病到底是傳到里或者仍是表證, 我們可以根據《傷寒論》第56條記載的條文來判斷。」
…傷寒論第56條, 他們這個培訓班還沒講到呢?
所以有一部分學員還不知道那一條記載的內容是什麼。有些人出於好奇, 甚至現場把教材從書包里抽出來, 急速翻開書, 查找陳凝所說的那一條。
背過這一條的人這時更不敢走神,生怕錯過了陳凝的話,只聽她說:「太陽病六七日, 如完全轉陽明, 則陽明里實不降, 故不大便;陽明腑氣不降,濁氣上攻, 腦竅郁阻不暢就會頭痛;陽明里熱外蒸,會影響到病人舌像和小便,表現出來的就是舌黃、小便黃赤。」
「但我看過, 病人舌未見黃,且尿清長, 這表明這位患者病變並未傳變到陽明經。」
「那麼,我有理由認為,患者病不在里,仍是太陽表證,應該用汗法。之所以產生他表現出來的那些症狀,是因為他表陽鬱閉,熱不得出。」
「如果不去了解病人舌象和小便情況,是有可能出現錯誤判斷的。若判斷為陽明證,給予承氣湯之類的藥物治療,那就南轅北轍了。」
她這些話一說出來,有好幾個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,尷尬地幾乎想摳腳,因為他們就犯了陳凝說的錯誤。
畢芳原以為陳凝會當眾出丑,然而陳凝每多說一句話,她的心就沉下一點。她的基礎畢竟不錯,所以她知道,陳凝說的是有道理的。
而她在問診的時候,也和一部分學員一樣,並沒有問到病人是否有便秘情況。也跟不少人一樣,她直接給出了太陽傷寒證的結論,雖然治療用的也是汗法,但經過陳凝這一詳細解釋,兩者之間,高下立見。
學員中有不少明白人,孟紅岩等人更是跟陳凝的判斷基本上是一致的,所以他們知道,陳凝說的是對的,彭英把她選出來,確實是實至名歸。
孟紅岩也想起自己在課前特意去找過陳凝,跟她說有什麼困難的可以來找他…
這話不只他說了,董壯和其他幾個學員也說了。他就想,現在那幾個人是不是跟他一樣,也想把他們之前放出去的話收回來,只當沒說過?
就,挺尷尬的…
陳凝看了眼彭英,表示自己說完了。彭英就接下話頭,跟學員們說:「陳凝同學無論是脈診和問診工作,都作得詳細準確,給出的判斷也沒有任何問題。現在還有學員對她有質疑嗎?」
畢芳:……
不少人往她這邊瞧過來,畢芳臉色發窘,又氣又彆扭。可真讓她再找出合適的理由來反駁,她卻找不出來。
這時,李成功又給她補了一刀,說:「陳凝和董壯的答案並不一致,這一點我和老彭都可以作證。所以陳凝並不存在抄襲的情況,這位小學員課後應該挺用功,超前學了咱們課上還沒講的內容,並能準確地運用到實際案例上。這一點,值得我們各位學員學習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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