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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現在天氣馬上就冷了, 我給季野織完毛衣, 回頭也得給你織一件。等會兒你去我屋挑挑毛線, 看喜歡哪個色的,奶奶就給你織哪個色。奶奶別的干不好, 就這一手毛線活還拿得出手,肯定不會給你織得土裡土氣的。」
陳凝也知道季老太太只要不出門,就愛織各種東西。家裡幾口人穿的毛衣毛褲是她織的, 家具上搭的白色鉤織布也是她鉤的。老太太一生雖然沒有做出過什麼了不起的事,卻用自己瘦弱卻堅毅的肩膀, 用自己靈巧的兩隻手把這個家撐了起來。就算陳凝跟她沒有什麼血緣關係,她也是從心裡尊敬這個瘦弱的老太太。
她沒再阻止老太太幹活,但她說:「奶奶的手藝我當然信得過,你給我織我就穿,顏色我也不太挑,但我不喜歡大紅色,太艷了。」
季老太太卻說:「我還想著給你織個紅的呢,你長得白,穿紅色挺襯你的。不過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,不喜歡那就換個色。」
陳凝這時候想起了季野那條毛褲,他走之前拿出來準備放行李包里陳凝才看到,那毛褲一看就知道已經穿了好幾年了,有點舊了,她就跟季老太太說:「奶奶,要不你教我織毛褲吧。毛衣太複雜,我先不學了,毛褲我看著還行,應該能學會。」
老太太倒也沒異議,馬上另取了一套針,拿了線教陳凝起針,再一行行往上織。
陳凝要的是深灰色的線,老太太一聽就知道她是想給季野織,就按著季野的身材教她起多少針,怎麼加減針。
陳凝以前也織過簡單的針法,速度雖然慢,倒也不笨,學了一會兒就漸入佳境了。
季深提著行李回家的時候,一進門,就看到家裡一老一小兩個女人坐在堂屋裡,一起在織毛活。
兩個人在他進來的時候雖然沒說話,但那氣氛卻很和諧,讓人看上去特舒坦。
季深站在門口,一時都不想打擾到她們倆了。
可這時候他帶回家的小黑狗已經搖著尾巴沖了出來,衝到他面前就仰起頭,將兩個前爪搭在他腿上汪汪叫著。
季老太太和陳凝聞聲看向門口,就看到季深提著行李走了進來。
倆人連忙放下手裡的毛活,季老太太一臉驚喜,眼中頃刻間有了濕意。她上前兩步,離季深一步之遙,小心問道:「季深,你,你這是辦好手續了?以後是不是就留在臨川了?」
季深不習慣勸慰人,看見他奶奶這樣,他也不知道怎麼勸好,就只是點了下頭,說:「嗯,回來了,以後就在臨川這邊的部隊任職,離家不遠。」
老太太一聽,一下放鬆下來,撫了下自己心口,拍了兩下,後怕地說:「可算回來了,我這幾天總擔心著,就怕再有什麼變數,更怕西南那邊不願意放人。」
季深把行李放地上,說:「不會,臨川軍區這邊在我去之前就跟那邊接洽好了,我回去就是走個手續。」
陳凝看出來季深風塵僕僕的,胡茬子都冒出來了,估計這幾天在路上也挺辛苦的,都來不及整理儀容,她連忙說:「大哥,路上挺辛苦的吧?你先去洗把臉吧,正好我跟奶奶也沒吃飯呢,大家一起吃頓飯。」
季野「嗯」了一聲,先把行李拿到樓上他的房間,隨後下來去洗漱。
他從西南回來,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。坐到半路的時候,他把自己的坐位讓給了一個帶孩子的婦女,他自己則找了個角落,坐在行李上窩了一天一夜,就這麼回來的。車上人挨人人擠人,味道大還吵,他基本上沒睡,吃的也很少。雖然說他體格好,可來回折騰這麼多天,要說一點不累也不可能。
季深其實想洗個澡的,但弟妹還在堂屋,他覺得多少有點不方便,就只把頭臉和脖子洗了洗,身上草草擦了一遍。洗完後,他拿起毛巾擦了擦。透過窗戶,他一下子就注意到,他們家後院新起了一個木製建築物,雖然剛搭出個樣子,可也看得出來搭的是亭子。
季深怔了一下,很明顯,那一定是季野的手筆。
他「嘿」了一聲,無奈地搖搖頭,心想自己這弟弟那麼忙,還能抽出來幹這個活,估計是想哄媳婦,一定是陳凝喜歡。
他腦子裡不由地浮現出季野小時候的模樣,他記得季野早在六七歲的時候,就比別人家的小孩子要老成穩重,跟肖林那幫小屁孩根本就不一樣。
除了刻印和武器研究,他這弟弟似乎對別的事也不大感興趣,在外人看來,甚至有點刻板寡言。現在看來,像他弟這種人,不是什麼都不喜歡,只是不輕易喜歡。一旦喜歡上了,那就是真的上心了。
季深晃了晃腦袋,甩掉這些有的沒的想法,等身上都擦乾淨以後,他又回房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,這才走下樓來。
他下來的時候,飯菜都擺好了,季深確實是餓壞了,這一頓他吃得很踏實,飯菜讓他一個人吃掉大半。吃完兩大碗飯後,眼見著做的飯不夠了,陳凝又給他拿來一袋蛋糕讓他吃。他確實沒吃飽,也就沒客氣,又吃了半袋。
老太太在旁邊看了,又氣又笑:「你看你,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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