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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信你看看這個小姑娘,你看看她跟你長得像不像?」
說著,她又用胳膊肘碰了下旁邊的知青:「你也看看,照片上這小姑娘跟宋老師像不像?要我說,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」
那知青這時已看到了照片上穿著白大褂微笑的女孩子,他的眼睛不禁在照片和宋懷民之間來回逡巡,情不自禁地說:「金姐,這姑娘誰啊?跟宋懷民怎麼這麼像,看著像他妹妹似的。」
隨後他又問宋懷民:「你不是說你家就你跟你哥兩個孩子嗎?那這個人是誰?」
宋懷民的眼神落在那照片上,這一看眼神就挪不開了。
照片上的小姑娘身著白大褂,臉龐小巧白晳,眼睛裡好像蘊含著星光。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,應該比自己小。
肯定不會是小叔的孩子,小叔逃走的年頭雖然也不短了,但他的孩子不可能有這麼大。
他嘴唇緊抿著,也不說話,眼睛盯著那張照片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金彩鳳正狐疑著他這是怎麼回事,這時宋懷民忽然把那照片拿了過去,跟她說:「金姐,這張照片能不能給我用幾天?」
他這麼說,這事兒可就奇怪了,金彩鳳便問道:「你也覺得這姑娘跟你家人挺像的是吧?這姑娘的情況我都給你打聽好了,你要是想去認親,可以去臨川市第六醫院找她。她在中醫科上班,姓陳,叫陳凝。她告訴我是凝固的凝,那個字筆劃太多,我不會寫。」
「你最近要是去六院找她,應該能找到她的。照片你想用就先拿著,等用完了記著還給我就行。小陳大夫給我治好了病,這照片我還打算留著做紀念呢。」
「臨川…六院中醫科…」宋懷民心裡有點亂,但他沒表現出來。
隨後他說:「金姐,那照片我先拿走了,回頭再給你拿回來。我還有點事兒,我先走了。」
說著,他拿著那張照片,直接從金彩鳳和那知青身邊繞過去,拋下他們兩個人快速往山下走。
那知青一臉茫然:「他這是怎麼了?」
金彩鳳送了他一個白眼:「能怎麼?估計這姑娘真跟他有親,說不定他打算去認親呢。連這都看不出來,我給你拿的那些吃的都餵豬了?」
那知青愕然指著金彩鳳:「金姐,我就問了一句話,你就還我一大串,你至於嗎?」
兩個人才鬥了幾句嘴,宋懷民已經跑沒影了。
他回到宿舍,披上一件綠色軍大衣,又把最近攢的一些吃食和兩塊羊皮子帶上,從宿舍里出來,就去了小學附近的一戶人家。
那戶人家的孩子也是他的學生,他跟那家人借了一輛很舊的自行車。那車騎起來會哐當哐當亂響,響得很有節奏,倒也不算難聽。
宋懷民就蹬著這樣一輛自行車,躬著腰在土路上猛衝。天擦黑時,他終於騎著車出現在方家寨大隊的一個改造點。那裡有好幾排茅草屋,都座落在山腳下,向遠處望,可看到成群的青山。
那些房子比較低矮簡陋,住在裡面的人都是從各個地方來接受改造的幹部或知識分子。
這時候政策其實已經開始鬆動了,以前在這裡改造的人有一部分得到了平反,回到了城裡。
他們家也有熟人在幫忙運作平反的事,但一時半會這件事還沒有消息。
所以他爸宋晏池現在還住在這裡,就在第二排最東邊的那一間。
他騎著自行車快步走到那兒的時候,剛推開簡陋的木製柵欄門,就看到他哥宋懷瑾也來了。
他哥受到他爸的牽連,也沒有什麼好工作。目前為了照顧他母親,他哥還留在城裡,在一家飼料廠當臨時工,天天要扛許多飼料。因為總在外面幹活,每天風吹日曬的,要比他黑一些。兩個人雖然也像,但他哥要更壯實,也比他粗獷。
他提著東西匆匆進去,把自行車停好就問宋懷瑾;「哥,你怎麼來了?」
宋懷瑾正用麻繩綑紮著一個快要散架的掃帚,看到他過來,說:「有人給我捎信,說爸身體不太好,我給他帶了點藥過來,一會兒還得走,明天還有活呢。天這麼晚了,你怎麼還往這邊跑?」
宋懷民走到門邊,悄悄拉開門縫,往裡看了一眼,看到他爸躺在小炕上休息,眼睛閉著,似乎睡著了。
他退出來,把門帶上,隨後把宋懷瑾拉到離門稍遠一點的地方。
宋懷瑾奇怪地跟他走到一邊,一邊綁著掃帚,一邊說:「什麼事兒,神神秘秘的?」
宋懷民「噓」了一聲,說:「哥,咱爸手裡不是有張照片,是他跟我二叔和我小姑的合影嗎?」
「小姑丟了二十多年,我爸經常把那張照片拿出來看,他應該是想她的吧?」
宋懷瑾最後打了個結,再把掃帚靠牆放好,這才說:「那當然,當年他們兄妹三個感情好著呢,可惜陰差陽錯,現在二叔和小姑全都找不到了。這事估計是我爸的心病吧?」
「好端端地,你突然說這事兒幹什麼,你要是沒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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