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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凝一進入到工作狀態,眼神就變得很沉靜,渾身上下都透著一個「穩」字,很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她一邊下針,一邊跟崔浩說:「下針時,如果扎對了,不光病人會有得氣感,醫師也應該有得氣感。」
「喏,扎到這裡時,感到針下沉緊,這感覺就對了。如果針下空虛,那就沒刺到位。」
「對於風濕痿痹或麻木不仁、經絡不通的患者來說,多見麻刺針感,崔浩就是這樣,麻感很明顯。如果正氣未衰,較多見脹痛或酸痛感……」
董壯有老師現場教學,還有現成的病例,學得也很快。陳凝說的話他都很快聽懂了,他也知道這樣的機會很難得,所以他手裡還拿著個小本,不時記上一行字,生怕回頭又忘了。
崔浩好奇地看著董壯,見他對陳凝這麼客氣,的的確確是把陳凝當成了師父一樣對待,不禁更加重了幾分對陳凝的信任和尊重。
崔浩這次針感同樣很強,感覺特別強的時候,他會忍不住噝噝抽氣。
季野經常給陳凝當練針的工具人,自然知道陳凝針灸的技術突飛猛進,現在下手時的得氣感是很強的,有時候酸得他也像崔浩一樣抽氣。
得氣感強,這是好事,他不禁想著,看來崔浩這腿真的有望好轉。
轉頭看向陳凝,此時她正沉靜地捻轉著針柄,神情挺嚴肅。
她認真工作的樣子跟她平時不同,又穿著禁慾感的白大褂,給人很不一樣的感覺。讓季野的眼神不時落在她臉上身上,忍不住看一眼,再看一眼。
陳凝給崔浩扎完針後沒多久就回去坐診了,這時有別的病人來,陳凝不可能一直在這邊陪著。
季野仍在崔浩旁邊陪著,崔浩發現,季野嘴角不經意地抿了一下,好象是笑了。
崔浩:…哦…原來季野結婚以後是這個樣子啊…
過了一會兒,陳凝給崔浩起了針,季野打算把崔浩先送回家,他再回來帶陳凝去赴郭所長的宴。
可他這邊剛幫著崔浩放下褲腿,門口就傳來一陣抽泣聲,是女人在哭。
緊著,那女人抹著眼淚走進了陳凝的辦公室,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。那男人沉著臉,顯得不大高興,卻又無可奈何一般。
陳凝這時也看到了這兩個人,女人身材微豐,坐下來之後仍在抹眼淚,看上去情緒很不穩定。
男人把掛號單交給陳凝,說:「小陳大夫,我弟是軋鋼廠的,他說你把脈把得挺好的,我就帶我媳婦來看看。」
說到這兒,他看了眼旁邊的女人,那種不耐煩的感覺又來了。
他說:「我媳婦也不知道怎麼了,從生完孩子脾氣就變得越來越大。老是哭,我白天還得上班,晚上回家聽她哭,也不知拿她怎麼辦好。大夫你看看吧,看她不會是病了?她以前也不這樣。」
陳凝心想可巧了,她剛跟季婉提到了髒臊病,這邊就來了一位疑似髒臊證的患者。
她就說:「女子產後氣血變化劇烈,很可能會影響到情緒。你們先別急,我把脈看看。」
第81章
那男人在旁邊看著陳凝給他媳婦診脈, 心裡覺得自己這一趟有可能是白來了。
但他弟一再跟他說,青風社區醫院的年輕女大夫把脈真的很好,態度也很和藹, 找她看病心裡會覺得很熨帖。
他聽了好幾遍也就信了,想著年輕就年輕點,反正就試試,可他哪想到陳凝居然會這麼年輕?那滿臉的膠原蛋白看著頂多就二十歲。
但來都來了, 他也不好在這時候說什麼,就壓下心裡的焦躁在旁邊等著。
沒過多久, 女大夫就放開手,又問道:「像這種情況是從產後開始的, 以前沒有這樣是吧?」
「口乾嗎?二便如何?」
「有沒有頭暈和手足酸軟的現象……」
患者哭哭笑笑的, 還打了幾下哈欠, 但還能跟陳凝交流, 斷斷續續地說著:「嗯, 口乾,便也干……不頭暈,沒覺得手足酸軟, 還行……」。
她回答的過程中, 給人一種控制不住情緒的感覺, 可大體上來看,腦子還算清醒。
陳凝之所以這麼問, 其實已經確定了這位患者的病就是她剛開始認為的髒臊。這是中醫病名,並不能完全對應於西醫上的某種病。其實判斷一個人的病是不是髒臊並不是很重要,重要的是正確的對這種病進行辯證分型。做好了辯證, 再針對用藥就可以了。
她剛才問的問題也是在結合脈像考慮患者的具體證型,同樣是髒臊, 不同的證型用的藥方也是不一樣的。
問了一會兒,她心裡已經擬好了藥方。
那男人見陳凝問了一串問題後,不再提問,這才說:「大夫,我媳婦她是不是真的病了,能治嗎?」
陳凝點頭,說:「確實是病了,是髒臊,可以治療一段試試。」
男人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,神情明顯怔忡了片刻,隨後他面色有點不好,忐忑的問陳凝:「大,大夫,這個,這個髒臊是什麼意思?是說我媳婦讓什麼髒東西給纏上了嗎?」
聽到他這麼問,患者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,臉上露出恐懼的樣子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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