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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凌殊耳邊傳來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：「零樞，加入我們吧。你知道的，這個世界，終究會歸於虛無！哈哈哈！」
沙啞的桀桀怪笑，帶著一股讓人頭暈目眩的力量。
晏凌殊眼前隨之浮現出前世那恐怖的黑暗末日，耳邊充斥著悽厲的慘叫哀嚎。
濃濃的絕望席捲而來，幾乎要將人硬生生拖拽下地獄！
若是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，此時恐怕已經被嚇破膽。
晏凌殊的神色始終平靜，眼底甚至還帶著幾分譏諷：「原來……末世是這樣的感覺嗎？我都快忘了。謝謝你的提醒。」
說音未落。
赤紅的破曉凜然刺出，浩然大勢縈繞在槍頭。
這一剎那，整片天地的力量都被引動。
「轟——！」
陰暗的第一層幻陣瞬間擊破。
晏凌殊目光冰冷，大步邁入第二層幻陣。
但這裡面的內容更加搞笑。
竟然是前世殺了晏凌殊的那個域外天魔，過來拉攏他，想讓他當內奸。
那天魔甚至還承諾，可以讓他當世界之主。
晏凌殊看著對方那雙碩大如鼠的眼睛，只感到濃濃的嘲諷和噁心！
「轟——！」
利落的一槍爆頭。
幻陣再度破碎。
而晏凌殊的氣勢，也洗鍊得愈發凝實、堅定。
他想要的，從來都不是什麼世界之主。
而只是最簡單的——活下去。
所有擋在他求生路上的敵人，都必須死！
晏凌殊在幻陣中大殺四方。
周天殿內。
原本空蕩蕩的大殿，此時擺上了20張古樸的靈玉寶座。
崑崙山19位長老加上公山北，就坐在這寶座上，看著水晶球里放映出來的，晏凌殊兩人所經歷的幻境。
俞承宣看著幻陣中已經沾滿鮮血的晏凌殊，輕輕捋著鬍子：「此子雖然出手狠辣。但心智堅定，立場分明，倒也算是可塑之才。」
何長老附和：「不錯。只要他不濫殺無辜，不勾結邪惡力量，謀害神州大陸和宗門。那就是我們崑崙山當之無愧的天才弟子。」
其餘長老皆點頭附和。
崑崙山海納百川，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，沒有什麼脾氣古怪的人是容不下的。
這時，公山北哈哈大笑：「諸位長老看看衛師弟那邊。沒想到，這位師弟也是個妙人。」
長老們立即轉頭看去。
就見衛渚淵在幻境中，同樣遇到了虛無教團的蠱惑。
不過他既沒有被蠱惑，也沒有動手殺人。
而是在發現對方不會主動攻擊之後，就開始喋喋不休地「策反」。
他一會兒探聽虛無之主的下落，一會兒跟那「教徒」講述生命的美好與意義，規勸對方放下屠刀，回歸正常人的生活。
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的話。
一個人像是機關槍一樣嘰嘰咕咕個不停，完全都不需要捧哏。
可是，這幻陣看起來再真實，卻也不可能模擬出虛無教徒的反應。
衛渚淵如果不動手殺人，這陣破不了啊！
長老們看到這一幕，臉色極為「精彩」。
公山北又長笑幾聲，出來打個圓場：「俞長老，衛師弟這一關，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吧？」
俞承宣捋了捋鬍子：「也罷。」
他輕輕一揮手。
衛渚淵立即受到了「虛無教徒」的攻擊。
他看對方如此冥頑不靈，無奈地嘆息一聲，乾脆利落將人給砍了。
這下，長老們總算滿意：「心地單純善良，但也不乏雷霆手段。此子未來同樣不可限量。」
一群長老對著兩人的表現指指點點，越看也愈發滿意。
說著說著，公山北突然把話題拐了個彎：「這個用周天大陣之力布出來的問心幻陣，我看著倒是比山門內那個要精密數倍。」
「異人本領詭異，以後最好還是用這個幻陣來考驗他們較好。」
其他長老聞言，仔細思量了一會兒，也覺得這提議可行：「如此雖然消耗大一些。但接下來多事之秋，還是謹慎為妙。」
問心幻陣，其實並不是萬能的。
你有張良計，我有過牆梯。
每年各大宗門招收弟子，總能查出許多個企圖用歪魔邪道躲避考驗的人。
至於沒查出來的……必定不在少數。
異人來路不明本事古怪，更應該加大排查力度！
俞承宣捋著鬍子：「如此便這麼定了。不過反過來說，只要零樞和衛渚淵能通過這個幻陣，其心性絕對毋庸置疑。」
「不錯。」長老們都面露期待地看向水晶球，特別是其中的晏凌殊。
這可是千年都難得一遇的天才啊……
長老們只要想到晏凌殊目前表現出來的天賦，心頭就是一片火熱。
這樣的天才只要能收入門牆，將來的亂世之中，至少能多一分保障！
在長老們的期待中。
一個小時後。
晏凌殊率先從幻陣中走出來，來到周天大殿前。
這讓大殿內的長老，不由齊齊暗戳戳鬆了口氣。
而晏凌殊回頭望去。
發現衛渚淵還站在陣中，對著空氣一頓嘰嘰咕咕。
晏凌殊：「……」
公山北輕笑一聲：「諸位長老，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。還是把衛師弟放出來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