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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二十二章 司寇田墳
趙亮聽呂邦這麼說,只淡淡的笑了笑,目光卻朝牢房外面投了過去。
旋即,他又對呂邦說道:「你小子確實聰明機靈,怪不得能受到呂老闆的器重。可惜啊,朝廷里的那些大人們卻不像你這麼想。他們一心只盼著能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,或者是關於晉陽公主的,或者是關於秦國人的。如果不交代些乾貨,他們恐怕不肯放過我啊。」
「他娘的,一幫飯桶!」呂邦憤憤不平的罵道:「吃著國家的俸祿,不把心思放在如何對付秦國大軍上,整天卻只懂盯著趙兄一個普通百姓,妄圖把你當做打擊政敵的工具,這副鬼樣子,不輸掉長平才怪。」
趙亮也無奈的搖了搖頭:「這恐怕也是命中注定。趙武靈王通過胡服騎射的改革,將趙國軍隊打造成了一支天下聞名的精兵,外御匈奴,內震燕齊,甚至對上幾近無敵的秦軍,也絲毫不落下風。唯一的破綻,就是趙王年輕,而國內老世族派系林立,爭鬥不休,很難形成像秦國王廷那樣的團結。所以長平之戰的結果,確如你說的那樣,必敗無疑。」
呂邦撓了撓頭,滿不在乎的嘆道:「唉,勝也好,敗也罷,那可就不是咱們操心的事兒啦。估計主人這幾日都在忙著安排營救異人公子,所以沒工夫理會我,咱們吶,就安安生生的等著吧。」
趙亮抬眼瞅了瞅不遠處的鄒展,問道:「鄒伯當初究竟是因為什麼事被關進來的呢?」
「我問過啦,講得語焉不詳。」呂邦乾脆躺到了地上,翹著二郎腿道:「這老爺子神的很,說十句話,九句半我都聽不明白,唯一能懂的那半句,還是用來罵我的。」
趙亮笑笑,沒再多說什麼,也學著呂邦的樣子躺在了地上,兩眼望著天花板,默默沉思起來。
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司寇府的地牢漸漸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,只有輕重不同呼嚕聲在各處牢房此起彼伏。
打更的梆鼓剛剛響過三下,一陣腳步聲忽然從地牢通道的遠端傳了過來,這是負責看守下半夜的官差衙役來換班了。原先的那四個人見狀,都睡眼惺忪的站起身來,跟對方略作一番交接之後,就半閉著雙目,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地牢。
新來此處替崗的,仍舊是兩個司寇府、兩個郡守府的標準配置,他們這會兒才上班,所以人還不怎麼睏倦,於是便圍坐桌旁,吹牛聊天打發時間。
扯了一會兒淡,其中一個司寇府的官差站起身來,一搖三晃的踱步到了牢房邊上,另外三人以為他是例行查看囚犯的動靜,因此並未在意,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話。
那官差見同伴沒有留意這邊,用自己身體作為遮擋,悄悄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管,慢慢的放在嘴上,然後瞄準正在睡覺的趙亮,噗的一下吹出一根針來。
那好似牛毛一樣的細針,閃著幽幽的藍光,眨眼便激射出丈許的距離,徑直釘在了趙亮的脖子後面。
官差在做完這一番動作後,又眯著眼睛觀察了片刻,見趙亮一動不動,這才放下心來,他冷酷的笑笑,目光里儘是得意之色,同時重新將竹管塞進懷裡。
然而,正當他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,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暴喝:「吳子帆!你在幹什麼?!」
名叫吳子帆的官差被嚇了一哆嗦,猛地轉頭望去,登時感覺如墜冰窟。
就在不遠處的地牢通道上,五六個甲士護著一名官員,死死的盯著自己,而那位官員不是別人,正是司寇田墳!
另外三名值守的差役此時也驚得站起身來,瞅瞅吳子帆,又看看田墳,一時間愣在當場,不知該做何反應。
田司寇雖然已經年過五旬,但卻中氣十足,一聲「給我把他拿下!」那聲音好似有雷霆之勢,震得吳子帆手腳發麻,還沒等他反應過來,兩個甲士已然衝到近前,出手將其壓制的動彈不得。
「大人,小的冤枉啊!」
「冤枉個屁!」田墳怒目圓睜:「本官還沒說你究竟犯了什麼罪呢,你便急著大叫冤枉,分明是心中有鬼!搜他!」
又一名甲士大聲應和,然後快步上前,對著倒剪雙臂的吳子帆一通搜身。
轉眼功夫,之前的那根竹管便落到了甲士手中:「大人,您看這個!」
田墳伸手接過,仔細分辨了一下,又用鼻子聞了聞,對吳子帆冷笑道:「這是什麼?」
「大人饒命啊,大人饒命!」吳子帆的腦門兒上立時滲出汗珠來,順著臉頰往下流淌:「小的知罪了!」
「說!你受何人主使?」
「夏……夏頭兒,哦不,夏堯。他抓住了小人的把柄,硬逼著我乾的。」
「居然真的是夏堯?」田墳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,接著把手一揮:「先把他關起來,容後細細審問。來人,立刻去抓捕夏堯,絕不能讓他跑了!」
手下的甲士齊聲答應,一邊把吳子帆帶走,一邊迅速前往司寇府的官舍,去捉拿住在那裡的夏堯。
田墳沉吟片刻,幾步來到旁邊的一間牢房,隔著柵欄對裡面說道:「趙亮,已經沒事了。」
隨著他的話音,本應該躺在地上中毒身亡的趙亮,竟施施然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,微笑道:「怎麼樣,田大人,我說的沒錯吧?」
「你是怎麼知道的?」田墳不答反問:「我是說,你一直被關在牢里,看守嚴密,怎麼會知道夏堯打算害你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