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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管事模樣的牢頭大喝道:「鍾自文,你想幹什麼?!」
鍾自文勒著鄒展的脖子,先是跟瘋老漢道了聲對不住,然後朝外面說道:「鍾某世受國恩,一心為了大趙,故而才上書我王,舉告奸佞。沒成想,反倒先遭了歹人誣陷,淪為階下之囚。蒼天無眼,鍾某無奈,只能設法自救!」
牢頭冷哼道:「姓鐘的,你口口聲聲說的自救,難道就是劫牢越獄嗎?我實話告訴你,這是痴心妄想!勸你趕緊把人質放開,乖乖束手就擒!不然的話,格殺勿論!」
小葛聞言怒道:「我們早已抱定必死之心,無所畏懼!我手裡的這個傢伙,是趙琦派進牢里的拔刺兒殺手,意圖暗中加害鍾大人,就算死,我也要拉他墊背!來吧,都上吧!」
牢頭聞言一愣,上下打量了打量趙亮,略帶猶豫道:「葛愚重,你莫要亂咬,他是不是殺手,司寇府自有公斷!你快點給老子投降!否則我真要下令進攻啦!」
葛愚重的功夫很硬朗,他緊扣著趙亮的經脈,令趙亮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,只能老老實實的做他的擋箭牌,而自己則完全躲在後面,不虞被箭矢所傷。他沒理會牢頭的威脅,對鍾自文道:「鍾大哥,我之前都打聽清楚啦,那個瘋老頭是鄒衍的親弟弟鄒展,他今天若是死在這裡,齊國定然會派人前來興師問罪,眼下趙國要跟秦國爆發大戰,那是斷然不敢得罪齊國的,所以你只需牢牢擒住鄒展,他們絕不能把你怎麼樣!」
這番話,既是說給鍾自文聽得,同時也是在提醒外面的一眾官差,果不其然,事涉趙國齊國邦交要務,包括牢頭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愣,誰也沒敢輕舉妄動。
這樣一來,在司寇府的地牢之中,兩邊人馬陷入到了短暫的對峙僵持階段。鍾自文和葛愚重沖不出去,官兵獄卒也不敢貿然進攻。
就在此時,走廊的另一邊突然響起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:「你們還愣著幹嘛?把這裡所有人都殺死,然後將罪名都推到鍾自文一個人頭上不就得啦!」
第五百一十七章 背後的謀算
隨著話音,司寇府的內史毛不均邁著方步,悠然自得的走了出來。在他的臉上,還掛著得意洋洋的神色。
「你們幾個還真是挺給本官面子啊,」毛不均冷笑道:「話說田司寇這一兩天就要康復主政了,在他回來之前,諸位居然還送了毛某這樣一個大禮啊。」
葛愚重眼睛一瞪,怒道:「狗官!你想要幹什麼?」
毛不均淡淡道:「幹什麼?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?你們這幫人全都是打算劫牢反獄的奸徒,所以應該一個不剩,統統就地正法!」
趙亮從對方話語中聽出了濃重的殺氣,儘管脖子被葛愚重牢牢勒著,仍舊掙扎著喊道:「別……別衝動!我是人質!」
「人質?人質個屁!」毛不均哂笑道:「我在外面早已經聽得清清楚楚,你是混進大牢的殺手,目標就是鍾自文。像你這樣的歹徒,死有餘辜。」
趙亮急道:「我靠,這鬼話你也信?我他媽來這裡不是被你搞得嗎?」
「廢話少說!」毛不均語氣冰冷:「所有人聽令,牢裡面的五個犯人,給我全部殺……」
「等一下!」他的話還沒說完,一直躲在角落裡的呂邦急吼吼的喊道:「你會不會數數啊?!連我也算進去了嗎?我一直老老實實的睡覺,啥也沒幹吶!」
毛不均懶得理會呂邦,繼續命令道:「全部殺掉!」
聞聽此言,眾官差正欲展開行動,一直緊緊抓著鄒展的鐘自文忽然大喝一聲:「都住手!」
隨著話音,他一把將瘋老頭兒拉到了自己後面,接著挺身而出道:「打算越獄的人是我,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!毛不均你若是敢不分青紅皂白的濫殺無辜,我就算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!」
鍾自文本就是一身正氣,此刻為了保護牢里的其他人,更加顯得不怒而威。這股凜然的氣勢,頓時令在場的官差們不禁一愣,都遲疑著沒有動手。
不待毛不均繼續催促部下,鍾自文又高聲大喊道:「我想請這地牢裡面的朋友們都給做個見證,今晚鐘某越獄,和監房裡的旁人無干!現在我願一死謝罪,了結此事,倘若姓毛的敢藉口殺害他們,望諸位有朝一日傳揚出去,好給這些無辜的亡魂申冤昭雪!」
「我們都聽見啦!鍾大人!」
「好漢子,他媽的狗官不得好死!」
「除非毛不均把我們都殺了滅口,不然一定給這王八蛋傳的天下皆知!」
「濫殺無辜,天理不容!」
周圍的幾個監房裡,紛紛傳出了抗議咒罵之聲,顯然是地牢中的其他犯人聽到鍾自文這邊的吶喊,不由得都激起了義憤之情。
「狗官」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,頓時唬得眾官差更加不敢輕舉妄動,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毛不均。
而毛不均此時則險些被氣歪了鼻子,他原本打算借著鍾自文越獄的亂子,渾水摸魚,順便把這牢中包括趙亮在內的幾個人全部解決,可是沒想到,關鍵時刻鐘自文居然來了這麼一招兒,立刻令他感到進退兩難。
正如那些犯人們所說,除非他有膽量把地牢里所有犯人都幹掉,否則此事一準兒敗露,自己最後也沒什麼好果子吃。
看出毛不均的為難猶豫,鍾自文不禁揚天長笑,接著轉頭吩咐道:「小葛,你把這位兄弟放開,我死在他的手上,也比死在那狗官手裡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