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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老師道:「這你可別問我,因為我也沒看見。那會兒我正打算以死殉國呢,而你們張局長當機立斷,二話不說就直接給我打昏過去。等我再開眼的時候,已經躺在十三陵的遊覽車裡了。」
「這麼說,只有局長才曉得無光道長用什麼手段了。」趙亮輕輕皺眉:「唉,今天下午也沒來得及問她。」
朱老師拍了拍趙亮的肩膀:「我事後專門問過張末,她說當時也看不懂無光用的手段。不過,小伙子,沉住氣,昏暗派是道門中歷史最悠久、實力最強大的派系之一,雖然名氣比不了丹鼎、符籙、茅山、全真各派,但本領卻是極為超絕。我相信既然無光道長有能力搭救我和張末,那鄭盧雅跟著昏暗派的祖師爺,就更加不用擔心啦。」
他看看手錶,又道:「得嘞,今天時間不早,你剛剛返回到現代,需要好好休息,咱們明天單位見吧。」
送走了朱老師,趙亮的思緒始終不能平靜。留在此處保護他的史曉峰跟勞志奎又胡侃了半天,才裹著毛毯跑到客廳沙發上休息。趙亮則向老媽道過晚安後,回到自己房間,靠在床頭繼續對著天花板發呆。
從馬建國到王聰,穿越事件的偶發性認知正在被打破,這就意味著,有針對性的定向穿越,目前已經不再是反穿局的優勢和專利。而這個問題,恐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。
以此為前提,無論是殺害特工流星,還是襲擊趙亮他們,那個神秘未知的組織,完全改變了穿越的遊戲規則,或者說是生存法則。原本簡簡單單的抓捕和遣返,轉眼就被激烈的對抗戰鬥所取代。在九毫米口徑手槍和微型衝鋒鎗面前,什麼電擊晶片都是垃圾,哪怕你真能像雷公一樣,咔咔放電也不好使。每一個外出執行任務的特工,都有可能在某個朝代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強悍敵人,任由對方實施火力壓制。
正如剛才朱老師所說,趙亮和他的同事們,現在就如同一群被派去執行反恐作戰的派出所片兒警,除了白白給對方送人頭之外,幾乎沒有任何實際的戰略價值。
除非,我們也能隨身攜帶精良的武器,趙亮心中暗道:只有裝備對等,方才有一戰之力。不過,他也很清楚,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。跑到古代使用現代槍械,先不說一通亂掃會誤傷多少古人,單是四處遺留的彈頭彈殼,也足以把整個考古界的專家全都搞瘋掉。
而另外一個同樣令趙亮感到困惑的問題,是王聰所說的那個神秘男子,以及他背後的組織,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,要如此大張旗鼓的進行穿越操作。
是為了錢嗎?要知道,不論是高端穿越設備,還是那五個特種兵殺手,想支撐這種級數的物力和人力,動輒就需要海量的資金投入。反穿局倒不擔心這個問題,畢竟它屬於國家的特工部門,秘密預算就在那擺著呢,幾乎是需要多少錢就能有多少錢。但是,如果那個神秘組織也擁有這樣恐怖的經濟實力,恐怕就不是穿越到古代,搞幾件古董回來賣錢便能解決的。
很顯然,單從帳面上看,這種買賣並不划算,所以可以肯定的是,對方絕對不是衝著那幾個小錢去的。
既然不是為了金錢,難道是為了權力?
趙亮旋即又推翻了這個猜測。理由很簡單,但凡是政治方面的鬥爭,講究的就是穩准狠,絕不拖泥帶水、橫生枝節。既然有神秘男人和特戰殺手這樣的精英力量,又何苦讓馬建國王聰這樣的屌絲出來搗亂呢?作為剛剛入職,連個級別都沒混上的實習特工,趙亮隨便一出手都能搞定褒姒和趙高,那眼前的局面,就絕非涉及權力之爭的複雜謀劃。
排除錢和權這兩個目的,要說還有什麼動機的話,便只剩下一個了——損人不利己的瞎搗蛋。
趙亮暗自琢磨,會不會只是單純為了破壞歷史呢?儘管這個想法有些荒誕可笑,但是天才與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差,或許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或者一群人,因為某種難以理解的原因,極度痛恨已經發生的歷史,從而妄圖通過穿越,大肆干擾破壞,改寫過往的一切?
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,那麼問題可能就嚴重了。與盜竊者和搶奪者相比,純粹的破壞者顯然更加可怕。因為他們沒有顧慮,不講底線,難尋軌跡,除了瘋狂,幾乎沒有其他弱點破綻可言。
趙亮想的有些煩躁,在床上翻了個身,好緩解一下後背的酸痛。說實話,這穿越低溫給養櫃裡躺久了,雖然不至於全身肌肉萎縮,但背部的不適感還挺明顯的。忽然之間,左肩胛骨那裡傳來一陣疼痛,令趙亮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,不禁又扭動了幾下身體。
我靠,這算不算職業病啊?趙亮停下紛亂的思緒,小聲嘟囔了一句:「回頭得去總務處那邊問問,看能不能申請個工傷啥的,要是可以爭取一個月的峇里島療養,那就更好了。」
這陣突如其來的痛感,又令趙亮不禁聯想起之前在七寶琉璃塔中,額頭上的那種劇烈刺痛。他可以確信,刺痛並非來自於牛郎的身體,而是跟他自己的靈覺有關。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景,趙亮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:我會不會是在萬分緊急之下,不小心觸碰到了「攝魂大法」的門徑呢?
當時那個特種兵殺手明明已經站在了趙亮的面前,可是他卻仿佛瞎了一般,對目標完全視而不見,略微晃了兩眼便轉身離去。相反,之後趙亮感覺印堂刺痛,險些在水缸里暈倒的時候,那個傢伙又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動靜,打算再次轉身觀瞧。幸好他的倒霉同伴誤中陷阱,在關鍵時刻從樓上摔了下來,頓時分走了那人的注意力,這才讓趙亮躲過一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