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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依月眼底一亮,「我造阿贊曼可好?」
阿贊曼便是南詔進貢的那尊水神像,太后頷首,「自然好,你讓工匠照著阿贊曼畫出圖紙來,他們巧奪天工,能為你造出一模一樣的來。」
阿依月來了興致,「朝華郡主,我們不如現在就去找匠人?」
蕭湄辦過許多宴飲雅集,但如今有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公主,只覺這差事實在燙手,但既然接下,她自然再沒法子推拒,便又看向太后,太后笑道:「哀家派兩個人跟你們去內府,你們找內府總管說明白,不出片刻,他就能為你們找齊人手,你們去吧。」
蕭湄只好起身應下,阿依月也興沖衝起身,見秦纓不動,便道:「雲陽縣主不去嗎?」
太后溫聲道:「哀家留她和芳蕤說會兒話,待會子,讓她去尋你們。」
阿依月倒不多糾纏,立時出了門,等她們一走,太后才問秦纓,「這幾日大雪,你們多半都足不出戶,你在府里做什麼?」
秦纓道:「下月是母親忌日,雲陽在與父親抄經文,為母親祈福。」
太后微微一愣,「啊,是啊,你母親忌日快到了,也是難為你父親,對鮮妍貌美的活人,尚難有十年如一日的痴情者,更莫說你母親已經去了多年,你也是好孩子,上月你父親入宮,哀家提起你的婚事,他說想多留你一歲,哀家倒也明白。」
秦纓最怕秦璋真為她議婚,一聽此言,放下了心來,見太后慈眉善目,她忍不住問道:「太后娘娘,我母親是怎樣的女子?當年她是如何染上時疫的?」
太后握著秦纓的手微緊,「怎想起問這個?」
秦纓不好意思道:「我還不滿一歲母親便走了,我自是記不得她的,從前不懂事,也未想過這些,近來母親忌日快到了,便起了探問的心思。」
太后道:「哀家明白了,你不好問你父親。」
秦纓頷首,「不錯,這些年父親雖時常提起母親,但從未說過母親患病之事,大抵是他不忍回憶。」
太后點著頭,目光悠悠地看向了雪亮的窗欞,「你母親是極溫柔的女子,雖是公主之尊,卻心懷慈悲,她雖非哀家親生,但事事對哀家敬重,哀家也願意疼她,你父親當年何等文質風流,亦是一早心悅你母親,他們實是天作之合。」
說至此,太后語聲微沉,「豐州的事,這麼多年了,哀家也記不清了,只記得當年你母親產後本就體弱,再加上從京城北上豐州,路上車馬勞頓了大半月,一到豐州,她便病倒了,因本就生了病,每日也離不了湯藥,膳食上也格外注意,其他人家關門閉戶時,你母親那裡總要時不時去人送藥送膳材,許是如此才染了病。」
太后呼出口氣,「當時城中混亂不堪,已無法追查疫病如何傳進城,又是如何傳到各府去的,後宮也是嚴防死守,但也折了幾位太妃,實在是……」
太后面上浮起不忍,又撫了撫秦纓發頂,「好好孝順你父親,再常去給你母親掃掃墓,這麼多年了,你母親必定早去極樂轉生為人了,你也勸你父親莫要自傷,他年紀也不小了,總是沉湎舊事,豈非與康健無益?」
太后句句懇切,也正是秦纓之擔憂,她自是應好,說話間,太后又問起她二人南下之行,一聽改道江州,是為了幾個被拐賣的女子,愈發心生憂切,她嘆道:「謝星闌倒是願意費這個腳程,可見是個有憐憫之心的,哀家怎還聽聞,你們去江州,也遇到了事端?」
秦纓與李芳蕤對視一眼,李芳蕤只好將江州謝府的案子道明一二,太后果然聽得驚訝,「堂堂江州謝氏,竟能出這等可笑之事?」
李芳蕤也唏噓道:「那謝老爺的確糊塗,其他幾府倒還好,謝大人這一府,則是他父母親當年的船難叫人遺憾,否則,只怕不輸京城世族。」
太后一嘆,「他父親當年是陛下最倚重的清流才子,也實在可惜。」
說了這半晌的話,太后顯是疲倦了,便擺了擺手道:「她們去內府應該已找到人了,你們自去未央池等著她們吧,改日哀家再召你們說話。」
秦纓和李芳蕤起身,待行禮告退出來,二人皆自在不少,出了永壽宮,沿著雪色皚皚的內宮小道,並肩往未央池的方向行去。
她們也幾日未見,李芳蕤先道:「這幾日可被我母親念叨壞了,不過我去白馬寺求的碑帖,很讓她和外祖母高興,對我也就沒氣兒了。」微微一頓,她壓低聲量道:「你知道嗎,這位公主,多半要嫁給二殿下為側妃了。」
秦纓腳下微頓,「側妃?」
李芳蕤頷首,「她並非南詔王親生,雖有公主之尊,到底分量輕了些,但南詔有聯姻之意,陛下也想籠絡南詔,自然是要把她留下的,聽說是那位南詔二殿下提的。」
「等於是用一位公主,換治水之策。」
秦纓涼聲說完,心底沉甸甸的,原劇情之中,大周最終並未留下公主,相反的,一年之後,是大周戰敗,派了人去南詔和親。
秦纓自不願大周陷入戰火,但又遲疑道:「只是不知阿依月願不願意。」
「她自然願意,你沒見她儼然就是周人嗎?」
秦纓搖頭,「懂大周風俗,並不代表她喜歡留在此地,但為了南詔,她似乎也別無選擇。」
李芳蕤仿佛明白秦纓在感嘆什麼,「這便是公主之尊的代價,你也不必多想,我看她樂在其中呢,做了二殿下側妃,往後也是榮華一生啊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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