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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恍然,默了默,又將母親與兄長中毒之事道來,謝星闌眼瞳幾番暗沉,卻並無多少意外,只涼聲道:「果然如此——」
秦纓不解地看他,謝星闌道:「此前我已想到,能對你母親動手之人必定位高權重,如今得知這道駝峰羹之事,我便愈發篤定了。」
秦纓心底一涼,「你也懷疑陛下?」
謝星闌微微傾身,「也可能是太后、皇后,甚至是另外兩位娘娘。」
秦纓唇角緊抿,心底焦灼又起,連她都覺千難萬阻,更莫要說謝星闌自幼便受天地君臣之教誨,當著秦璋,她未顯露分毫退縮,可面對謝星闌,她還是要陳明利害。
她沉吟道:「無論是誰,這案子都不好探查,鬧個不好便是株連之禍,說不定還要得個犯上謀逆之名留在史書上,我和我爹爹責任在身,絕無避讓,但你……」
她再天真,也想的到最壞處,便也學了當日的他將話說明。
此言落定,謝星闌握住了她的手,「彼時你如何不願我瞞你,今時,我便有百倍之堅決,你不必有此顧忌,只惜眼前人,何需身後名?」
秦纓心腔一熱,「謝星闌……」
四目相對,謝星闌目光鄭重,更有著不可撼動的沉穩與柔情。
秦纓深吸口氣,點頭道:「我本也不打算瞞你。」
謝星闌自是欣然,秦纓定了定神,又將上摺子求藥的計劃道來,「爹爹說的與我們查的都對了上,但還是得想法子往宮內查,明日我便去見一見這個長祥。」
謝星闌道:「能在宮內坐上掌事之位的,皆是滴水不漏之人,他在御藥院當值,按理該忠於陛下,但他私下裡,對淑妃宮中之人頗為照拂,是個念舊主之恩的,要說弱點的話,那確是沒有,但若他知曉內情,倒是能想想別的法子。」
見他眼底閃過一分危險之色,秦纓連忙搖著他的手道:「不可傷及無辜!」
謝星闌眼也不眨,「哦?」
他容色未改,秦纓頓時更為擔心,他前世的手段她可再知道不過!
她秀眉倒豎,拉著他站起身,認真道:「那長祥是宮中之人,本就不可妄動他,他若是幫凶也就罷了,但還無證據表明與他有關,你若是敢——」
她語速越來越快,但謝星闌眉眼卻越來越晴朗,見他連唇角都牽起來,秦纓這才意識到自己也被哄了一道,她秀眸一瞪,當即要甩開他的手,卻不想謝星闌順力而來,反倒欺近一步。
謝星闌順勢將人攏住,笑的開懷:「知道了知道了,絕不敢……」
第217章 求藥
翌日已是初五, 秦纓一大早便去宣武門前遞摺子,等了半個時辰,黃萬福手下名叫元福的小太監從宮內走了出來, 「縣主,陛下已經准了您之請, 請您跟小人同來吧。」
秦纓露出絲笑意,待進了宮門,便問:「陛下這幾日可好?」
元福嘆了口氣, 「不算太好,這幾日召見外臣, 都是在謹身閣呢。」
謹身閣為勤政殿內殿, 乃貞元帝日常起居之處, 秦纓眉尖微蹙, 輕聲問:「陛下年前不適還未鬆快?太醫院怎麼說?」
元福苦笑一下,「這個小人可不知,也不敢與您亂說。」
皇帝龍體病況乃是要密, 秦纓瞭然,只問:「今年宮中可有儺戲?」
大周風俗,到了除夕, 便要在宮中舉行盛大的儺戲表演, 以此來驅除瘟疫與妖邪,百多年傳承下來, 已成了宮內最熱鬧的過年慶典之一,往年百官宗室皆要入宮觀禮, 但今歲貞元帝省了一切典禮, 外頭便不知宮中如何過的。
元福道:「儺戲有的,但不比往年恢弘, 若非是雪災,又怕瘟疫,只怕陛下也不願安排的,不瞞您說,小人入宮十多年,還未見過這樣冷清的年呢。」
秦纓抬眸看向內宮重重飛檐,大年初五,但這宮中一片死寂,莫名給人壓抑逼仄之感,秦纓也嘆了口氣,「那宮內可有年宴?」
元福頷首,「有,在觀蘭殿設了幾席,但只有諸位主子們,也不十分熱鬧,陛下連舞樂都未安排,年宴半個時辰便散了,陛下掛心災民,自己也龍體不適,自不比往年有那般多的閒情逸緻,其他人也不敢歡鬧。」
秦纓默了默,便見元福帶著她腳步一轉,往內宮方向行去,秦纓眨了眨眼,「御藥院在內宮之中?」
元福頷首,「是呀,您是以為與太醫院在一處嗎?」
秦纓點頭,元福笑道:「不是的,在內宮,御藥院乃是為陛下和各位娘娘平日裡製藥試藥之處,也做存儲藥材之地,在內宮以東,靠近雲韶府方向。」
秦纓這才瞭然,待進了內廷,沒走多遠,秦纓便見一座頗為規整的合院入了眼帘,秦纓不禁道:「這御藥院倒是比遠處的雲韶府還要新些。」
元福道:「因這御藥院是貞元八年初才修的,這裡本是從前的昭文館,結果在貞元七年冬著了一場大火,昭文館便被燒毀了,修了半年,至貞元八年中才落成,因此才十二年的館閣,每年又都翻新,看著自然比幾十年的老殿閣要強。」
說話間二人近了御藥院,秦纓不禁問,「我只知崇文館,昭文館是做什麼的?」
元福道:「好像是宮廷畫師所在之地,崇文館是夫子們教導殿下、公主們進學的,昭文館則是畫師們為主子們作畫、裱畫的地方,歷代陛下的御像、娘娘們的畫像,還有些先帝喜歡的名畫都珍藏在此,陛下有時也會過來看畫師們切磋畫技,結果那年入冬後太冷,當值的人炭火燒的太旺,點著了帳簾,所有珍藏被一場大火全部燒完了,十分可惜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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