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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立刻道:「只有他二人?還未審盧文濤吧?」
謝堅頷首,「正是,是盧文濤駕車的,沒有車夫,還未來得及審,白日裡查訪完幾處,剛回衙門陛下的旨意便到了,得等公子回來再審。」
秦纓點了點頭,等到了龍翊衛之地,便見李芳蕤和李雲旗在堂內候著,見到秦纓,李芳蕤連忙從堂內迎了出來,「縣主——」
李芳蕤面上紅腫消了大半,此刻精神振奮,顯然是著急將惡徒繩之以法,二人相攜進門,李雲旗道:「芳蕤正說你快來了,你果然便到了。」
秦纓道:「聽聞郡王入宮面聖了。」
李雲旗眉眼間沁著幾分寒意,「此番盧旭將歹心動到了芳蕤身上,父親無論如何忍不下這口氣,盧國公想來也不會善罷甘休,既如此,便讓陛下做個明斷。」
李芳蕤這時問謝堅,「盧旭在牢里如何了?」
謝堅便道:「姑娘放心,死不了,只是受些罪,適才去看之時,這位國公府二老爺已經快要受不住了,倒是那位管家很沉得住氣,至於其他人則都有些惶恐。」
秦纓問道:「如今抓回來多少人?」
「攏共有十六個,國公府伺候過盧旭的也都帶回來了,但他們之中伺候盧旭最久的也才七年,沒有貞元十年便在盧旭身邊的,小人估摸著查問不出什麼來。」
聽著這話,李芳蕤擰眉道:「這可怎麼是好,若是沒辦法定十年前之罪,那豈非讓他逃了好大的罪過?」
秦纓沉聲道:「等謝欽使。」
直到夜幕初臨,金吾衛四處亮起燈火之時,謝星闌才從宮中歸來,他進衙門便得知秦纓來了,腳下步伐更快,等在偏堂見到幾人,開口便道:「陛下已經得知案情,令龍翊衛速速查辦,給郡王府一個交代,若是有誤,便還國公府一個清白。」
李芳蕤憤然道:「他們哪有清白?!」
謝星闌又去秦纓,「都知道了?」
秦纓點頭,「謝堅都說了,既然問出盧文濤在撒謊,可要去審他?我想了想,舊案尋不出線索,不妨從趙鐮之死入手,趙鐮的死已有線索,若令他們從實交代,那殺死趙鐮的動機便是突破口之一,若盧文濤能交代他知道的真相,對舊案必有幫助。」
謝堅不解道:「可是縣主,眼下舊案並無證據,只審他可有用?」
秦纓篤定道,「尋常查案是從物到人,證據為重,但眼下已經有人證在手,便可從人到物,重人證,是為預審①,盧文濤當年那般快便跟了盧旭,這些年又寸步不離,盧炴不可能不告訴他為何令他跟著盧旭,更有甚者,盧文濤做為盧炴最親信之人,多半還幫著善後,若能用些法子令他交代,比我們大海撈針來的快,當然,前提是令他交代實情。」
謝堅不由道:「用刑?」
秦纓搖頭,「刑訊容易屈打成招,如此預審就變味兒了。」
謝堅本想說刑訊是金吾衛常用的法子,可對著秦纓那雙清冽如許的眸子,他竟開不了口,他悻悻地抓了抓腦袋,又去看謝星闌。
謝星闌這時道:「盧文濤雖是城府頗深,但他有妻有子,並非非窮凶極惡、毫無牽掛之人,先去審問看看。」
他說完看向秦纓三人,「地牢內頗為雜亂,你們還是在此等消息。」
秦纓正要開口,李芳蕤先道:「謝大人,我們來便是想看看能審出什麼,便讓我們去瞧瞧吧,我們保證不妨礙你們。」
謝星闌便看向秦纓,見她欲言又止,擺明了也想跟去,略一猶豫點了頭。
一行人離開偏堂往金吾衛大牢去,此刻夜色已深,謝堅打著火把行在前,其他人跟著進入黑黢黢的甬道,剛走了沒幾步,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甬道深處傳了出來。
秦纓眉頭微皺,「這是怎麼了?」
謝堅在前道:「是韓歧,他早前辦的那件貪腐案,有幾人這兩日才押送回京,眼下正審呢,因貪得不少,都是硬骨頭,這會兒多半在用刑。」
聽是大貪官,秦纓便將心底那點不適壓了下去,謝堅帶著幾人走到關押盧家眾人的那條甬道,隔著木柵欄,秦纓看到了包括馬車車夫在內的所有盧家僕從,而盧文濤和盧旭,都被單獨關押在另外兩處。
為了不礙審訊,謝星闌帶著秦纓和李芳蕤兄妹到了審問室的隔間中,等了片刻,一牆之隔傳來了鐵鏈觸地之聲,很快,謝堅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「盧文濤,我們已見過你夫人,初一那日你的確回了家,但只在家中待了兩個時辰便離開,你夫人說你這些年來一直跟在盧旭身邊,陪著盧旭的時間比陪著他們的時間還要多,柳兒巷的小廝也說你早間回家,午後歸來,之後陪著盧旭駕車離開。」
因找到了實證,此番乃是由謝堅前去問話,他語氣沉肅,很給人壓迫之感,一番靜默之後,盧文濤開了口。
「我想起來了,那天我陪著老爺去了漱玉齋一趟,後來又去了枕瓊齋,看了幾塊料子,之後我們一直留在枕瓊齋未歸,到了半夜才回去,那時候枕瓊齋的夥計僕從都回去了,因此也無人看見我們。」
「一派胡言!」
謝堅冷喝一聲,又道:「我們的人已經去查問了漱玉齋和枕瓊齋的夥計,那天沒有人見過你們,也沒有人去芙蓉巷的宅子,到了此時你還敢撒謊?你老實交代,那天你是不是陪著盧旭去了芙蓉巷,然後等來了捕頭趙鐮,因趙鐮拿官府查舊案之事威脅盧旭,因此你與盧旭將其悶入水缸之中溺死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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