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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珞連忙應是, 謝星闌下意識想跟上, 可見秦纓只叫了沈珞, 到底站著沒動。
白鴛也被留下,又見秦纓和沈珞一轉眼沒了人影,只得可憐兮兮地站著, 一旁謝堅瞠目道:「縣主這是怎麼了?她要去做什麼?」
謝星闌沒說話,他眼眸沉暗,只往身邊石壁看去, 那目光猶如利刃, 好似要將石壁穿透一般,而那沉悶的水流聲, 似乎就在石壁後迴響。
這時,秦纓和沈珞說話的聲音不知怎麼傳了回來, 偶爾兩道「喂喂」之聲, 像故意喊給他們聽得,白鴛聽見她的聲音, 頓覺心安不少。
謝堅眼露恍然:「縣主在試聲音能喊多遠,剛才縣主已這般試過了,可這小道之間石壁頗厚,路也彎彎繞繞的,幾丈就聽不見了。」
謝星闌眼神晦暗莫測的,耳畔秦纓的聲音間斷而來,始終在山洞出口的方向,而她的聲音雖傳了回來,卻沉悶模糊,叫人聽不清字詞。
謝星闌心緒莫名有些焦躁。
又等了片刻,謝堅忽然蹙眉,「怎麼沒縣主的聲兒了?」
白鴛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,仔細一聽,果真沒秦纓的動靜了,她擔憂道:「我們縣主不會出事吧?」
謝堅乾脆問:「公子,可否去看看?」
謝星闌劍眉微擰,但想到秦纓離開時的交代,他穩住心神,「再等等。」
白鴛聽得瞪眸,她不敢明著說什麼,只悄悄剜了一眼謝星闌,想自己去尋秦纓,卻又想到今日是崔婉的頭七,遲疑一瞬,只得在原地喊起來,「縣主——」
顫顫巍巍的聲音順著洞底小道傳出去,又在石壁上撞出幾道回音,但回音都散了,依舊沒聽見秦纓半分回應,白鴛憋著一口氣,又剜了一眼巍然不動的謝星闌,嘀咕道:「真不知縣主這般勞累是為了什麼,陛下也沒給她下旨啊……」
「這山洞裡這樣黑,就算有沈珞跟著,可縣主自小怕鬼,今日還是崔姑娘的頭七,若燈籠熄了,縣主會不會掉進石縫裡去啊……」
白鴛越說越苦情,謝堅輕咳一聲道:「白鴛姑娘,你別擔心,縣主今日在這洞內繞了八百回了,不至於掉進石縫裡去,這會兒她們多半是走遠了。」
白鴛快要抹眼淚,「是啊,查案子的事本來也與縣主無關,但她今日在這洞中繞了八百回,腳都要磨破了,從小到大,縣主哪受過這種罪?」
白鴛越說越哀怨,眼風颼颼地往謝星闌身上刮,就差明說秦纓做了這麼多,謝星闌得了便宜還對她家縣主的安危不上心,卻不料她說完,謝星闌還是巋然不動。
白鴛沒了法子,謝星闌卻也沒有面上顯出的那般波瀾不驚,秦纓所做的他看在眼底,可秦纓難道是為了他嗎?
他不至於被個小丫頭激將,但想到這些,他心底焦躁更甚,眼看著遠處還是沒秦纓的聲響,他出聲道:「去前面看看——」
謝堅和白鴛都鬆了口氣,可就在這時,秦纓的聲音竟又響了起來,謝星闌揚眉,抬手制止了他們,他不打算上前去找了。
雖不去找,但至少能聽見秦纓的動靜,白鴛略放了心,眼巴巴地等著秦纓回來。
空曠的山洞內,秦纓的聲音越靠越近,又等了片刻,秦纓帶著沈珞從小道中轉了出來,她走的氣喘吁吁,而謝星闌目光往她身上一掃就變了臉色,他看到了秦纓腳尖的污泥。
秦纓這時問他們,「剛才我的聲音消失了多久?」
謝堅遲疑道:「應該只有小半炷香的功夫。」
秦纓眼瞳瞬時大亮,她手往前一伸,瑩白的掌心竟躺著一枚小小的鵝暖石,「但我去了出口之處,還去湖邊尋了一枚鵝暖石。」
謝堅倒吸一口涼氣,「這怎麼可能?我們下午試過,能聽見聲音的地方,距離出口還要走小半炷香的功夫,一來一回的話,至少也要半炷香的時辰,可剛才縣主聲音消失的時間根本沒有那麼久……」
秦纓烏眸明燦生輝,面上神采更十分懾人,「因為這一次我聲音消失的時候,已經距離出口很近了,一來一回,便只需要下午一半的時間,而在你們聽來,我聲音消失不過片刻,根本來不及殺人。」
謝堅和白鴛一臉驚詫,而謝星闌像想通了什麼,眼底震動非常,秦纓望著他篤定道:「不錯,我破解兇手的障眼法了!」
「兇手用的障眼法,只有在晚間戌時一刻後的小半個時辰內有用,別的時間,哪怕再如何努力求證,也都會無功而返……」
謝星闌凝眸道:「是和假山暗渠有關?」
秦纓點頭,也意外謝星闌反應這樣快,她指著謝星闌身後的石壁,「若我沒算錯的話,暗渠就在這石壁之中,也因此,才成就了兇手的障眼法。」
她成竹在胸地道:「暗渠每天晚上戌時一刻開始放水,等暗渠內水流充溢,要等到戌時二刻,而這假山洞內的小徑錯綜複雜,卻有兩條地勢低洼的路緊緊挨著暗渠,當暗渠內流水充溢時,會令兩側人的聲音傳得更快更遠,這也是為何,我剛才明明走了很遠,你們還能聽見我聲音的緣故……」
「當日傅靈和吳舒月進洞後分開走,傅靈有意將吳舒月帶到了這條小路上,如此才讓吳舒月做了她的不在場人證,而其他人在別的時刻進洞,哪怕巧合之下走到了這條小路上,也不會發現此特點,要沿著這條路走,便要任何一個茬口都不走錯,也頗為困難,這所有因素放在一起,才使得哪怕假山造好了多年,卻無人發現古怪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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