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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昀語聲微啞,「那她可會出事?」
謝星闌道:「嚴州在文州和京城中段,將你母親留在那裡,應該算是好事,否則路途遙遠,反而不利,你先安心,嚴州那邊並未送來你母親病危的消息。」
馮昀鬆了口氣,卻又緊緊攥著膝頭袍擺,生怕聽到壞消息,「那我表叔呢?還有我父親和兄長,他們可受了苦?」
謝星闌沉聲道:「你表叔被拷問了一夜,受了點輕傷,你父親和你兄長也差不多,如今都被關押著,金吾衛每日要審問許多犯人,他們被審過一輪後便被拋去一邊,如今都無大礙,只要能證明他們與貪墨案無關便可。」
馮昀聽到此言,長長地呼出口氣,「太好了,在路上我和表叔都擔心父親和兄長受不住金吾衛的重刑,生怕我們還沒伸冤,他們先被折磨死了,太好了,若只受了一點輕傷那也沒什麼,養養就好了……」
馮昀放了心,秦纓眼底卻浮起幾分暗色,她看著謝星闌,四目相對的瞬間,她便知道謝星闌所言尚有保留,這時謝星闌繼續道:「查辦你父親的主官找到了幾樣證物,因此眼下無法——」
「那些都是假的證物!都是他們栽贓陷害!」
謝星闌話未說完,馮昀便喊起來,謝星闌點頭,「你說的不錯,但需要去證明,證明那些證物是栽贓陷害,因此還要幾日功夫才可見真章。」
馮昀不知查案的繁瑣,卻見識過金吾衛的囂張專橫,事到如今,除了相信謝星闌,他別無選擇,「我明白,我可以等,只要我父親兄長沒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,那我們都可以等,總會查清楚,總會還我們家清白的對嗎?」
謝星闌道:「能證明是栽贓便可。」
馮昀唇角微抿,猶豫一瞬道:「若是你真能幫我父親伸冤,我們家當牛做馬來報答你。」
謝星闌眸色稍晴,「不是憎恨金吾衛嗎?」
馮昀認真道:「但你又與那些人不一樣,若你幫我父親伸冤,便是我們家的大恩人……」
馮昀眉眼間稚氣頗多,此刻卻像在替全家許諾那般鄭重,謝星闌眼瞳微動,嘆道:「你不必如此,我既應了你,自會幫你父親雪冤。」
馮昀微愣,有些羞慚地垂下眼眸去,他也明白如今只能靠謝星闌,他能在吃食上耍耍性子,卻絕不會真的與謝星闌忤逆,但他的小心思,已被謝星闌看得分明。
秦纓安撫道:「這兩日你就在此等著,等消息雖煎熬了些,但謝大人一言九鼎,你信他便是。」
馮昀頭也不抬,只「嗯」了一聲,顯然比昨夜乖順了許多。
說了這半晌,外頭淅淅瀝瀝的小雨已停了,秦纓見天色不早,便問起了白河鎮之事,謝星闌先讓於良將馮昀帶回臥房,而後才道:「找到了長慶班的班主,按照這個班主的說法,我認為萬銘不太可能中意麗娘。」
秦纓皺眉,「怎麼說?」
謝星闌道:「長慶班的班主說,從前與萬銘相好的女子,乃是長慶班最厲害的女伎,那位姑娘不單是空竹上的好手,身手也十分了得,雙劍等輕兵器耍的十分厲害,萬銘很聰明,會演戲法,更會設計戲法,因此被班主看重,亦自視甚高,當時長慶班有幾個姑娘對他有意,但他都看不上,最終與這個最厲害的女伎暗通款曲。」
秦纓頓時明白,「他要選最出挑的女子與他作配?」
「不錯。」謝星闌神色凝重道:「他離開長慶班之時,與那姑娘說的是要把她一起帶到雙喜班去,可誰知他一去不返,還要與那姑娘恩斷義絕,那姑娘費盡心思打探了半月,說他移情了旁人,而後便跳了河,結果被長慶班的人救了起來。」
「可查到萬銘移情何人嗎?」
謝星闌搖頭,「旁人不知那姑娘是否查明白,因她只對長慶班的人說萬銘極不願叫人知道她們私交甚密,那時雙喜班的名氣比長慶班大,但萬銘一個男人,就算老家定過親事,也無法影響他變戲法,那姑娘思來想去,只斷定他是心中有了旁人。」
秦纓凝眸,「確是此理,且萬銘若喜歡那最打眼最出挑的人,應該對茹娘和流月有意才是,但他喜歡的卻是麗娘,會否是他後來轉了性?」
「這還不好說。」謝星闌這時道:「不過那位姑娘的家距離京城不遠,就在京城和洛州交界的五丈原上,我已派人快馬去尋,快則三日,慢則四日,便可得消息。」
秦纓鬆了口氣,「那是最好,我今日去了京畿衙門,後來見時辰尚早,又去了韋尚書府上,只可惜他們父子不在,於是我問了韋夫人——」
秦纓仔細說了一遍京畿衙門和韋府之行,謝星闌疑道:「如此說來,韋尚書的確很看重雙喜班,那韋蒙,也的確對茹娘有意?」
秦纓頷首,「韋家位高權重,不知他們的看重,會否引得雙喜班內爭鬥,這一點明日得再去問問玲瓏班主,看看她有何說法。」
謝星闌應是,「稍後回府看看謝詠可有所獲,三百兩銀子不翼而飛,必定有個去處,若是雙喜班男弟子行兇,多半是與好賭之類的惡習有關,若是女弟子行兇,這銀子便難得解釋。」
說至此,謝星闌看了眼外頭天穹,他起身道:「時辰不早了,先送你歸府。」
秦纓見他領口仍一片濡濕,也知這般久,他和謝堅都是穿著濕衣在此,便婉拒道:「不必送了,你們衣裳還是濕的,早些歸府更衣吧,反正有沈珞在,也出不了事——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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