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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芳蕤道:「當時我剛回京城,認識的人不多,與她第一次相見是在外祖母的壽宴之上,那時她是跟著盧國公一起來的,我外祖母知道她沒有女眷相陪,便令我在後堂招待她,我記得她剛看到我便像受了驚嚇似的,而後一直盯著我看,好像我哪裡很奇怪。」
秦纓筆尖微頓,「她盯著你看?看你的穿著?還是長相?」
李芳蕤搖頭,「我也說不好,像是看穿著,又像是看長相,當時我以為我穿的衣裳有她不喜歡的紋樣,還問她怎麼了,但她很快恢復如常,只說我衣裙好看。」
「當時我覺得她那話不夠誠心,她的衣裙都十分素雅,我卻喜歡明艷的裙裳,我想她是不喜我那般裝扮?再加上她總是病弱嬌氣,與我脾性不合,那日之後我便不曾主動與她交際,她倒也是真的不怎麼出來走動,後來幾次見面,倒沒什麼奇怪之處了。」
說著李芳蕤看了眼自己的紅裙,「我母親也說我應該素雅沉靜些,我真是不懂,難道我如此便不似大家閨秀了?」
秦纓聽著她的懷疑,也覺有些道理,畢竟盧月凝素來以佛門俗家弟子示人,連閨房內都是明淨清雅的布置,待聽完最後一句,她笑看過去,「誰說的,你著紅裙明艷照人,沒有人比你著紅更好……」
「看」字未出口,秦纓笑意忽而一滯,她目光在李芳蕤眼下的淚痣上停留一瞬,連忙問道:「你與盧月凝第一次見時,也是著紅裙?」
李芳蕤想了想道:「若未記錯,應該是一件銀紅宮裙。」
秦纓握筆的手微緊,她將目光從李芳蕤身上收回,寒意像陰冷的蛇一般從她背脊爬了上來。
第60章 推測
謝星闌一抬眸便見秦纓面如寒霜, 他放下卷宗上前,「可是有何發現?」
外頭天光漸昏,最後一抹夕陽正沉下地平線, 秦纓抬眸時,眼瞳里亦是晦暗難明, 她欲言又止一瞬,終是搖頭道:「線索太過雜亂,還未發現什麼。」
秦纓語聲艱澀, 正如同他們陷入千頭萬緒的迷局,尚未尋到破解之法, 謝星闌便道:「這案子積年已久, 也不急在這片刻, 我令馮蕭追查趙鐮身死的線索, 稍後回金吾衛或許能得新線索,即便舊案難查,趙鐮之死卻必不可能毫無破綻。」
秦纓點頭, 一旁李芳蕤見狀,自覺不該拉著秦纓說閒話,便對二人道: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?若你們人手不足, 我可讓郡王府派些武衛來。」
「暫時不必。」秦纓一頓, 又道:「郡主已經幫上忙了。」
李芳蕤苦笑,「你說拜訪外祖母嗎?那怎能算, 何況在永川伯府問到的還不一定能派上用場。」
秦纓沒有多說,待要離開衙門之時, 秦纓一邊朝外走一邊對謝星闌道:「兇手專門挑選特徵一模一樣的女子下手, 勢必是對此般形貌的女子懷有仇恨報復之心,尤其毀容一道, 更顯出其施虐心理,既如此,兇手多是被這樣的女子傷害過。」
謝星闌頷首,「此前我們便如此說過。」
秦纓又道:「那他身邊必定出現過這樣一個人,要麼那人身份特殊,他無法報復,轉而將仇恨發泄在其他人身上,要麼,便是不止我們知道的三人被他謀害。」
謝星闌道:「你的意思是,我們需得找同樣形貌的其他女子?」
此言落定,他下意識看了李芳蕤一眼,又道:「案發在十年之前,假如我們要找的人還活著,那年紀至少也在三十上下,但兇手當年連著殘害三人,後來卻一直不曾作案,會否是心中仇怨已報?」
秦纓蹙眉搖頭,「我也說不好,只是忽然肯定了這一點,如今手頭線索太過龐雜,大海撈針的找人也十分不易,等我再想想。」
謝星闌應好,等幾人出了衙門,他先策馬趕回金吾衛去。
秦纓和李芳蕤可同路半程,便乘著馬車,不緊不慢地往府中去,秦纓坐在馬車裡,擰著眉頭,入定了一般,白鴛輕聲問道:「縣主在想什麼?」
秦纓也不隱瞞,「在想盧姑娘。」
白鴛歪著頭道:「盧姑娘?縣主可是在想她為何今日來找崔世子致歉?」
秦纓搖頭,「我是在想她今日為何病發的那般突然,她好像很容易受到驚嚇。」
白鴛遲疑道:「盧姑娘深居簡出,奴婢對她也了解不多,只知道她早早入了佛門,算是京城世家貴女之中獨一份的存在。」
秦纓語聲輕幽,「我知道她幼時被送入庵堂養過兩年,卻不知到底是何時開始禮佛的,按理說貴族小姐年幼之時,最是該被好好照料之時。」
白鴛有些作難,「這個奴婢也不知,小姐實在好奇的話,去國公府走一趟?」
秦纓搖頭,「太唐突,我再想想。」
白鴛掀簾朝外一看,「天都黑了,實在不成,您回去問問侯爺好了,侯爺不是說盧姑娘與您同歲,當年還一起隨著陛下逃難去豐州嗎?」
秦纓心中微定,「對,問問父親。」
白鴛便笑道,「侯爺雖然未入朝堂,卻對朝野內外了解頗多,想來還有些可惜,若侯爺入朝掌權,一定比什麼鄭氏、崔氏來的厲害。」
秦纓失笑,「鄭氏有太后娘娘、皇后娘娘,還有二皇子,崔氏有德妃和五皇子,咱們府上終究難及,我倒覺得父親這般極好,遠離爭鬥做個看客,還能修身養性,延年益壽,最好能活到一百歲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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