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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一愕,便見小廝拿著個錦盒上前來,他又道:「長清侯府的人說是崔世子昨日答應您的,世子絕無食言,小人聽聞便接了。」
秦纓心底有了預感,待打開錦盒一看,果真見裡頭裝著個藥包與一張醫方。
秦璋見狀問:「是給爹爹的?」
秦纓頷首,「正是昨日在宮門碰見,我說是為了您求藥,他便說他府中有位神醫,我已婉拒了,卻不想還是送來了……」
秦璋哼道:「無事獻殷勤!收走收走。」
秦璋有藥用著,自不會再用崔慕之所送,秦纓也哭笑不得,待秦廣將錦盒收走,又與秦璋繼續問城外施粥之事。
待安排完施粥,秦纓又問:「城外施藥可還在繼續?」
秦廣道:「已經停了,所有患病都去找城西大營了,那裡已安置了太醫院的大夫,還可支應,不過也不知能支應多久,如今城內已開始缺藥材了,毒膏之禍未過,傷寒又流行起來,再加上要防範時疫,世家大族囤積藥材,平頭小民也要搶些藥材備著,如此,那些常用的藥材竟被買空,好些藥鋪也坐地起價。」
秦纓蹙眉,「官府可出面了?」
秦廣道:「已開始張貼告示干預了。」
秦纓這才放下心來。
忙活半日,第二日一早,秦纓才又往金吾衛衙門去,她前腳一走,後腳秦璋便問:「又往北去了?」
秦廣笑著應是,秦璋瞥他一眼,「如今金吾衛在辦什麼差事?」
秦廣道:「死了個災民,我聽沈珞說,年前縣主還去義莊幫忙看了看屍體,後來這案子便交給金吾衛去查辦了——」
秦璋似鬆了口氣,「若為了差事,便也罷了。」
秦廣道:「您不喜歡那位小謝大人?」
秦璋哼道:「他是謝正則教導出來的,此前那些名聲,你又不是不知?」
秦廣便道:「那與崔世子相比——」
「那自然是崔慕之更可恨!」
秦璋話音落定,又蹙眉道:「怎麼就沒有其他好的人選了?」
秦廣失笑,「再好的人選也得縣主喜歡呀。」
秦璋頓時語塞,本還沉靜的面容生出了幾分愁苦來,「這可怎麼是好呢?」
……
距離前次見面已過三日,秦纓料想著,侯波的案子應多少有了進展,但馬車剛轉入衙門前的長街,卻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,領頭之人正是謝星闌。
白鴛掀簾看到,連忙喊:「縣主——」
秦纓隨她看去,也是一愣,這時謝星闌看到沈珞,連忙勒馬,又吩咐謝堅,「你們先帶人去——」
謝堅應是,帶著人先行,與馬車擦肩而過時,對著車窗拱了拱手。
等謝星闌催馬靠近,秦纓忙問:「這是要做什麼?」
謝星闌道:「找到了江原在東市常去的兩處書局與茶肆,這幾處地方的夥計都記得江原在那裡與人私見,據他們形容,應該都是同一人。」
秦纓面色微緊,「是那內奸?那侯波的去處呢?」
謝星闌道:「侯波去過長寧坊、長明坊兩地,其他地方還在排查,我們已查了二十五到二十七之間出城的車馬與貨箱,但因二十六那日相國寺有法會,京城一小半世家貴族都去趕法會了,這些人車馬寬大,多有暗箱,再加上各處商行運送貨物的箱籠,目標極多,如今已分派人馬去查證,還要幾日才能鎖定嫌疑之人,再加上那忤逆童謠尚無來源,便只能緊著線索明確的案子查。」
秦纓明白,只提醒道:「童謠的源頭,若真是人為,那滿朝上下,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選,前日我與爹爹說起此事,他也如此看。」
謝星闌眼瞳微縮,「你是說……」
街上雖無人,但二人心意相通,並無需明言,謝星闌點了點頭,「好,我會派人留意,這兩日若真查到證據,命人給你送消息。」
秦纓點頭,不耽誤他功夫,「你快去吧。」
謝星闌深深看她兩眼,這才揚鞭而去。
白鴛在旁無奈道:「這可真是,剛好撞上,話都沒法好好說……」
秦纓失笑,「公務要緊。」
白鴛看了看天色,「時辰還早,那縣主,咱們回府嗎?」
秦纓定了定神,「去百草街。」
多日未見陸柔嘉,如今城內藥材緊缺,而此前陸氏為了施藥貼進去不少,秦纓不免有些擔心陸氏的醫館有無影響。
馬車一路朝南去,等到了百草街已是午時前後。
秦纓剛下馬車,紅袖便從內迎了出來,「縣主來了!」
秦纓莞爾,「柔嘉可在?」
紅袖應在,又意味深長道:「杜公子剛走。」
秦纓眉頭挑起,等進了後院,便見陸柔嘉正在藥架之前曬藥,見她來了,頓露歡喜之色,誰知秦纓開門見山問:「杜子勤剛走?」
紅袖站在廊下掩唇笑,陸柔嘉嗔瞪了她一眼,「就你亂說。」
言畢拉著秦纓入屋,謹慎地道:「他說他大哥的毒癮除的慢,問我有沒有法子……」
秦纓眨眨眼,「他們不會去戒毒院看?汪太醫必定又有新方了,去請汪太醫問脈,然後再抄個方子不就好了?」
秦纓哼道:「我看他是登徒子之心!」
陸柔嘉面頰飛上一抹紅雲,替杜子勤解釋,「沒有沒有,他未敢冒犯我的,替他大哥問病情是真,還有一事,便是想要我去他們府上的春日宴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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