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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星闌道:「因他姓崔。」
謝堅欲言又止,謝星闌道:「將那夜證供給縣主。」
謝堅忙從懷中掏出一份公文遞上,秦纓接過上了馬車,待馬車走動起來時,便令白鴛掀著簾絡,細細翻看起來。
馬車一路入長興坊,兩炷香的時辰後,停在了杜宅之前,秦纓拿著公文下馬車,一邊入內一邊道:「按照時辰推算,案發之時,我碰到了蕭湄一行,你則已經往湖邊走去,後來你再入梅林,在此之後,是崔慕之他們得了消息,趕往林中之時,才碰到了獨身出梅林的阿月,她的確嫌疑最大。」
秦纓將公文還給謝堅,又道:「若是她在邀月樓作怪,趙永繁墜樓後,從竹林西南繞行,自是來的更晚,且繞行那段小路,正與她從瀟湘館回梅林同路,便是半途遇見了人,也有了解釋,但,我們這邊有好幾人都有獨身行動之時。」
謝星闌頷首,「這些人的內奸嫌疑最大。」
秦纓秀眉緊擰,待到了靈堂,便見肖琦今日在此守靈,見他們過來,肖琦立刻道:「可是有什麼眉目了?我聽聞今日一早侯爺便被急召入宮,這才來此等消息。」
謝星闌道:「是有了些線索,趙永繁在六日前,曾去見過一個名叫江原的玉行商人,如今懷疑此人背景複雜,你可認識此人?」
肖琦一臉茫然,「從未聽過這名字,老趙去見他作甚?」
謝星闌搖頭,「我們正在查,照顧趙永繁的小廝何在?」
肖琦忙道:「你說寶忠?就在裡頭呢。」
「寶忠,出來——」
話音落下,一個十來歲的小廝走了出來,行了禮後,謝星闌便問:「十月二十七那日,趙將軍曾獨自出府過,你可知他去了何處?」
寶忠一愣,「二十七?哦小人記得,那日將軍說,想去逛逛從前在京城之時常去的書局,因離得不遠,連車馬也沒讓我們準備。」
謝星闌繼續問:「他何時離去,何時歸來,神色如何?都說過什麼話?」
寶忠眨了眨眼,「大抵申時出門,酉時歸來,冬日天黑的早,將軍歸來時,已是傍晚天光昏暗,且那兩日下了大雪,外頭冷的很,他回府時,身上斗篷領子豎起,神色……神色有些凝重,好像沒找到要買的書,哦對了——」
寶忠小臉皺起,「他回府後,徑直去了東院廂房,小人一路跟著侍候,可進門之前,他忽然問這個時辰,侯爺可回侯府了,小人哪裡知道,侯爺那時候天天要入宮面聖的,小人便直言不確定,將軍猶豫了一會兒,搖頭說沒什麼,便進了屋子,當天夜裡,一晚上沒出來,也未用晚膳,不過將軍素來天黑便歇下,也沒什麼異常。」
謝星闌心弦一緊,「他問定北侯做什麼?」
寶忠搖頭,「大抵是想與侯爺商量什麼吧,這院子雖好,但看得出來,將軍獨自住著有些不習慣,也不愛使喚我們,每次去侯府之前,也會問我們時辰是否合適,將軍是個十分守禮數之人,也不愛給侯爺添麻煩。」
肖琦忙點頭,「不錯,老趙就是這樣的人,他平日寡言,一件事沒想周全之前,是不會對任何人開口的。」
謝星闌與秦纓對視了一眼。
寶忠見氣氛不對,戰戰兢兢道:「將軍回京後,這樣的事沒有十次也有八次,他不愛出門訪友,但也偶爾出去轉個把時辰,小人、小人此前並未當做異樣稟告——」
秦纓道:「第二日呢?第二日有何異常嗎?」
寶忠苦哈哈道:「第二日將軍如常用早膳,後來還被侯爺喚去了侯府,小人去收拾書案時,看到將軍前夜也臨帖了,但一看那日寫的就不太順利,好幾張紙都被將軍燒掉了。」
秦纓擰眉,「燒掉?」
寶忠又點頭,「不錯,將軍臨帖,但凡不滿意的,都會燒掉。」
肖琦道:「二十八那日,正是侯爺喊我們去侯府,問我們願不願去未央池,至於老趙臨帖,如我沒猜錯,他是在推演軍備精進之事,這些都是機密,所有作廢的文稿畫稿,都是要燒毀的。」
秦纓犯了難,「他那日出去必定遇到了什麼,甚至想去拜訪侯爺,但大抵未拿定注意,末了還是算了,二十八那日,他什麼也未說?」
肖琦搖頭:「沒有,且若要拜訪侯爺,那定與軍中事有關的。」
秦纓又問寶忠:「後來呢?他從侯府回來之後呢?」
寶忠道:「還是老樣子,將軍回來的時候,尚未天黑,他閉門不出,直到——」
說至此,寶忠忽然嗓子一緊,道:「直到晚膳時分,小人去送晚膳,進門卻見將軍在寫一封公文似的,見小人來,他讓小人準備車馬去定北侯府,可等小人將晚膳放下之後,他又說不必,小人當時有些納悶,卻也沒當回事,畢竟天色太晚。」
「公文?後來可有讓你送公文?」
寶忠搖頭,「大抵又寫壞了,第二日將軍去赴宴,小人進屋子收拾書房,還是看到有燒掉的紙張——」
秦纓沉吟一瞬,又問:「他燒掉的紙灰何在?」
寶忠怯怯地,「小人早就倒掉了,就倒在院子裡梅樹根下——」
秦纓忙道:「帶我去看看!」
寶忠點頭應好,朝東院走去,沒多時入了月洞門,直指著西北方向的一株花苞盛放的梅樹,「就在那裡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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