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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璋招手,令秦纓坐到身邊來,一邊為她盛粥一邊道:「具體還不知,只知道是黎明時分,龍翊衛遞了摺子入宮,陛下很是惱怒,立刻下令圍了崔毅府邸,我猜多半是此前被懷疑之事,在今日坐實了。」
秦纓心頭一跳,「那定是龍翊衛出結果了,女兒稍後去衙門看看。」
秦璋沒多說什麼,只道:「那可得早些回來,明日咱們要早早出城,今夜要早些歇下。」
秦纓應是,「您放心,明日是母親忌日,女兒絕不耽誤。」
秦璋點了點頭,又道:「南詔使團要走了。」
「這麼快?陛下已經定了?」
秦璋看向秦廣,秦廣道:「南詔皇子上了摺子,說京城以南大雪,再不走,就要留在京城過大周的新年了,陛下已暫時准了,就定在三日後啟程,明日,陛下和太后要在宮中設宴給她們餞行,片刻前來了內侍相請,但明日是公主忌日,侯爺已經拒了。」
秦纓微微愣住,「阿依月也一同回去?」
秦廣頷首,「不錯,那內侍提了一嘴,說南詔公主性子刁蠻,回去也好。」
秦纓嘆了口氣,「我已料到了,若三日後啟程,那勢必要在他們啟程之前討個說法才好!」
秦纓速戰速決,片刻便用完了早膳,又風風火火奔出門去,等上馬車,天邊朝陽才露出層雲,小半個時辰之後,馬車穩穩停在了金吾衛衙門之前。
秦纓是衙門熟面孔,值守的武衛見她下馬車,立時上前行禮,等進了門沒走多遠,便見謝堅迎了出來,「縣主來的巧!您不來,待會子小人還要往侯府走一趟。」
秦纓語速極快道:「我是知道崔毅之事,才來看看。」
謝堅頷首,「是那叫魏茗的招了——」
「那個隨從?」
謝堅低聲道:「不錯,此人也是個硬骨頭,用了兩天兩夜,才讓他開了口,是他招供,趙將軍的身份,果真是從崔毅那裡漏出來的!」
秦纓步履如風,等到了翊衛的院閣,便見謝星闌正在廊下候著,而走到跟前,秦纓忙不迭問:「魏茗可有說當日兇案如何配合?內奸又是何人?」
謝星闌將她請進屋內,這才道:「他不清楚,連當日私見趙永繁,江原也未讓他陪同,唯獨平日裡與崔毅來往會如常帶上他,他仔細交代了江原如何利用崔毅的貪慾行賄,待熟絡起來後,又頻頻提起北府軍,說有個兄弟在北府軍,知曉頗多內情。」
「崔毅與趙永繁有舊仇,得知北府軍秋日大勝後,便起了警惕之心,多方查證,確信了趙永繁便是研造火器之人,起先他不敢亂說,是在得知趙永繁要回京述職時亂了陣腳,大抵兩月前一次醉酒後,被江原套出了話。」
秦纓深吸口氣,「那前些日子呢?」
謝星闌道:「江原時常獨來獨往,連他也不知去了何處,往未央池送禮,倒是讓他準備,但他根本不知盒子裡有何機關,送禮之後,江原出去過數回,也並未告訴他,是去見了何人。」
秦纓面上嚴峻不改,「這便是說,定要讓江原開口,才可指證南詔?」
謝星闌應是,「但此人不畏死,甚至一心尋死,施刑也無用,據魏茗說,江原一家本是邊城代州的商戶,後來為當地縣官欺壓沒了活路才去了南詔,後來被南詔哪位貴人看中,一家人生計不愁,而他也為貴人做事,他們這些隨從,也不過招募而來,更上面的人,底下人根本見不到。」
秦纓一陣頭皮發麻,「江原家人全在南詔?」
謝星闌眉眼間一片暗沉,「不錯,因此他現下毫無軟肋,對大周這片故土也毫無感情。」
「最怕的便是這樣的人。」秦纓轉而問道:「那崔毅如何論處?」
謝星闌狹眸,「這要看陛下的意思。」
秦纓深長道:「這些尚且次要,南詔三日之後啟程歸國,若在此之前找不到證據,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,最要緊的,南詔可有拿到猛火筒的製造之法?」
謝星闌凝重道:「魏茗說他不知道,沒聽崔毅提起這一茬,但私下裡有沒有單獨告知江原,那便不一定了,大理寺那邊說,崔毅不承認泄露火器製造之法,並且北府軍只通過親兵送過一份草圖回來,是為了給陛下看,如今還留在宮中,他們應該難以得手。」
秦纓微微鬆了口氣,謝星闌道:「我已派人帶著江原畫像去城中搜查,看能否找到他出逃前幾日的準確行蹤,若有目擊證人看到他與誰見過面,許有希望揪出內奸。」
「為今之計,也只能盡力而為了。」頓了頓,秦纓又問:「明天晚上的餞行宴,你可去?」
謝星闌點頭,「朝中四品以上文武百官皆要出席,陛下還未打算與他們撕破臉,他眼下更看重的,是揪出藏在大周的內奸。」
想到南詔人心狠手辣,卻仍是大周座上賓,秦纓胸口不禁湧上一股子鬱氣,這時謝星闌道:「明日是你母親忌日,你安心祭奠你母親便是。」
秦纓一愣,「你怎知道?我只提過此前在查母親病故舊事,似乎並未說她的祭日在初十。」
謝星闌面不改色道:「我也許諾替你探查,自然便知道了你母親亡故的日期。」
秦纓恍然,又不禁道:「你如今牽掛甚多,我母親的事不著急。」
謝星闌自不會答應,便道:「舉手之勞罷了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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