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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氏本想說不該讓盧瓚跟著,免得不知內情之人將污名傳到了盧瓚身上,可她話剛出口,卻瞧見盧炴眼神格外肅殺地盯著眾人離去的方向,那副凌人模樣,她已多年未曾看到過。
楊氏心腔「突」地一跳。
……
夜幕初臨,昏黃的燈火從柳兒巷各家各戶流瀉而出,謝星闌一行人放緩馬速,往巷子盡頭的國公府別院行去。
謝星闌問盧瓚,「為何盧二爺會住來此處?」
盧瓚道:「二叔性情古怪,喜怒無常,住在府中常與我父親拌嘴,但他又有些害怕我父親,不想讓我父親管束,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單獨住在外面。」
謝星闌眉眼微深,盧瓚也問道:「怎麼就查到了盧管事身上?」
到了此時,謝星闌也不迴避此問,徑直答道:「找到了一處疑似案發之地的宅邸,調查出來後,發現那宅邸乃是盧文濤所有。」
盧瓚面上驚疑不定,沒多時他當先勒馬,「到了!」
黑漆大門緊閉,寫著「盧宅」二字的牌匾高懸在門額之上,謝星闌抬眸去看,能看見院子裡亮著燈火,眾人紛紛下馬,謝堅快步上前叫門。
「砰砰砰」幾道重響,帶著摧人心魄之力,很快,院子裡傳來說話聲,腳步聲漸漸靠近門口,「吱呀」一聲後,門扇打了開,一個年輕小廝看向門外,一臉迷惑不解,目光一晃看到了盧瓚,當下驚道:「世子怎麼來了?」
謝堅冷聲道:「我們是金吾衛,是來查案的,你家老爺和盧文濤可在家裡?」
「世子來了?」
謝堅話音落定,院子裡響起了一道中年男人之聲,小廝轉身道:「盧管家,是世子和金吾衛的人,他們找老爺和您。」
腳步聲迅疾靠近,沒多時,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出現在了門內,正是國公府管家盧文濤,他一眼掃到了謝星闌的官袍,又看到了盧瓚,稍稍遲疑之後道:「世子怎麼和金吾衛的大人一起來了?二老爺眼下不在,世子還找小人嗎?」
盧瓚沉聲道:「不是我找,是金吾衛找。」
謝星闌冷聲道:「初一那天晚上你在何處?」
盧文濤雙眸微狹,坦然道:「不知大人為何有此問?初一那天晚上……我在自己家裡陪夫人和孩子,並未當值……」
謝星闌冷眼看著他,忽地道:「拿下。」
謝堅一把推開門扇,與兩個翊衛一同進了院子,盧文濤生的高大魁梧,見狀迅速後退兩步,看那身法,竟也是個會武功的,但他看了一眼盧瓚,不知想到什麼,又很快頓住身形,待謝堅三人靠近時,不做抵抗地被壓制住。
他只有些屈辱道:「不知大人為何捉拿小人?小人初一那天晚上真的在自己家中。」
謝星闌問:「你家何在?」
「就在距離國公府不遠處的廣安街上。」
謝星闌微微頷首,「好,我們自然會去查問,但眼下,你要先隨我們去芙蓉巷一趟,去看看你那處別院裡藏著什麼。」
盧文濤一驚,「芙蓉巷?」
他一臉意外,好似根本沒想過那裡會出事,謝堅在旁冷笑道:「少裝了,快給我走!」
找到盧文濤,本就是為了去院中查探,謝堅和翊衛將盧文濤推搡出去,謝星闌又去問那小廝,「你們二老爺去了何處?」
小廝被這場面嚇得不輕,又搖頭,「小人不知,這兩日老爺最愛的紅鸞病了,老爺一直在為此事煩憂,今天午時老爺只帶了車夫出門,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。」
謝星闌去看盧瓚,盧瓚道:「紅鸞是二叔養的鸚鵡,數日前生了病,不吃不喝,這幾日二叔看了多位給鳥獸看病的大夫,卻都不見好,昨日讓我找了宮中的匠人出來,看後說了調養之法,如今紅鸞還養在我們府中白鳥閣,至於二叔去了何處,我並不知道。」
謝星闌覺得有些古怪,但如今尚無證據,他也不好追根究底,於是吩咐:「先回芙蓉巷。」
為了趕路快,院中小廝給盧文濤備了一匹馬,等眾人趁夜回到芙蓉巷之時,巷子裡的其他人家早已關門閉戶,幽靜窄巷靜悄悄的,盧文濤掏出鑰匙開了門。
這是一處兩進的小院,前堂擺滿了雕刻玉石製作首飾的家具器物,宛如一處加工玉石的小工坊,左右廂房堆著大大小小的箱籠與原石,當真是存放貨物之地,而後院三間上房家具齊備,裝點雅致,像是為主人備下小住之地。
謝堅打著燈籠前後快速搜了一遍,來回稟道:「公子,無人,也沒發現有何打鬥的異樣,各處房中都還算齊整,前堂是作坊,後面是住人的地方。」
眾人站在中庭等候,盧文濤聞言道:「大人,小人真的不明白,為何我這好好的院落,怎麼忽然成了金吾衛調查之地?小人這院子犯了何事?」
謝星闌目光似刀鋒一般看向他,「你可認得京畿衙門捕頭趙鐮?」
盧文濤蹙眉,「打過交道,怎地了?」
謝星闌寒聲道:「他死在八月初一半夜,到了初三早上,屍體在玉關河下游被發現,當時人已經被泡的發脹,而有目擊之人,最後一次看到他,便是進了芙蓉巷。」
盧文濤一臉驚愕,「趙捕頭死了?大人,這芙蓉巷並非只有一條巷子,這前後左右都是芙蓉巷,他從南邊進,從北邊出,又或是繞去東西兩側離去,也都有可能,為何就是進了小人這院子呢?初一那天晚上,小人根本沒來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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