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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芳蕤一邊疼的齜牙咧嘴,一邊知後覺的生出幾分畏怕委屈來,「我真是沒想到,那盧旭竟會是殺人兇手,十年前他父親和夫人接連過世,他怎會出去殺人呢?手段還那般殘暴,昨日在長公主府上,她們說的我背脊發涼。」
秦纓先將盧旭和于氏如何成婚告知,得知自己和于氏未出閣之前的性情有些相似,李芳蕤這才恍然,「難怪,難怪他在那神叨叨的說什麼很像……」
替她按完了傷處,李芳蕤系好衣襟,白鴛又幫她將半散的髮髻重新挽好,秦纓看著她紅腫的臉頰道:「盧旭從前行兇,是喜歡在遇害者活著之時施虐,再加上你與于氏有幾分相似,他更要等你醒來,若非如此,今日真是——」
李芳蕤苦著臉應是,「怪我想的太過簡單了,也太過自大,我從小在郡王府長大,也沒吃過什麼苦頭,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,今日可算得教訓了。」
她說至此,忽然看向秦纓,「縣主便不怕嗎?」
秦纓微愣,倒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問,她肅然道:「不可能不怕,查命案面對的都是藏在暗處的兇徒,這些人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輩,誰也不知會遇上什麼,所以我爹爹令我帶著沈珞和白鴛,我便帶著,但即便沒有她們,保護自己也很是重要。」
李芳蕤點點頭,又有些狐疑地審視秦纓,「往日沒經過這些,我還未曾深想,可此番之後,我很有些好奇縣主為何要幫著衙門查案子——」
秦纓微微眯眸,只輕聲道:「倘若你見過康素琴滿眼懇求的老父親,見過羅槿兒悲哭絕望的母親,或許你便能明白了。」
李芳蕤微怔,她不知想到什麼,眉眼間露出幾分愴然來,又幽幽地道:「我明白,那日我從外面歸家,我母親尚未看見我之時,她面上便是那痛苦絕望的神色。」
眾人離京之時已經近四更天,如此一來一回,等到京城之外時,已經過了五更,時至深秋,天亮的越來越晚,此刻天穹猶如潑墨,正是黎明時最為漆黑寒涼之時,城門尚未開啟,守城的衛軍聽見外頭叫喊,才命打瞌睡的軍士將城門打開,眾人魚貫而入,直奔盧國公府而去。
盧瓚失魂落魄地御馬隨行,眼底半點生氣也無,盧文濤綁著雙手騎馬隨行,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眼看著馬蹄聲掠過無人的御街,距離盧國公府越來越近,盧文濤看了一眼盧瓚,眼底的晦暗越來越重。
盧國公府也亮著通明燈火,謝星闌留下的翊衛守在府內,見他們回來,立刻上前來稟告:「大人,盧國公和夫人暫且歇下了,府內下人都被看管著,誰都不曾離開。」
謝星闌吩咐,「將他們叫出來,再派人去請大夫。」
翊衛去的很快,盧旭也被抬進了國公府廂房之中,剛將人放下,盧炴和楊氏腳步極快地趕了出來,見前院之中不僅有金吾衛,還有神策軍,可謂聲勢浩大,兩人都驚了一跳,一轉眼,二人看到了站在秦纓身邊的李芳蕤。
楊氏眼皮一跳,「李姑娘——」
見李芳蕤冷冷地看著自己,楊氏大為不解,又去看盧瓚,「瓚兒,到底怎麼回事?」
盧瓚語聲艱澀道:「母親,在城外莊子上找到二叔了,二叔今日抓走了李姑娘,欲行不軌,卻被李姑娘反制,我們敢去的時候,李姑娘剛剛刺傷了二叔,二叔如今傷重昏迷不醒,等他醒來,你們問他是怎麼回事吧。」
盧瓚三魂沒了七魄,面上一片屈辱,楊氏聽著這話,更覺晴天霹靂一般,李芳蕤面上的傷痕明顯,盧瓚更不可能當著眾人編出這等謊話騙她,楊氏眼前一陣發黑,人即將栽倒之際,一旁的盧炴終於開了口。
盧炴道:「誤會,這一定都是誤會,我二弟雖然行事無忌,卻不會幹出這樣放肆妄為之事,李姑娘,這……」
李芳蕤冷笑,「誤會?今日前因後果我已告訴金吾衛,盧國公不會覺得,我身上的傷勢都是自己打自己?」
「我是自己走到盧旭那莊子裡去的?還是說我與盧旭有何仇怨,今日是專門去刺殺他的?我就算沒有人證,但盧旭今日帶著車夫,那車夫是聽令行事,但他是旁觀者也是幫凶,亦是證人,更別說,還在盧旭的馬車裡找到了迷香。」
她涼聲道:「認證物證俱在,你還想幫他抵賴?!」
李芳蕤性子雖是純直,卻也是嫉惡如仇,且如今害到了她身上,她更是不會心軟,盧炴聞言,面露惶恐,「怎會如此呢,他是不是失心瘋了……」
他看向眾人身後,「車夫在何處?我要親自問問,看看盧旭今日是不是又喝酒了,他一定是喝多了,發了瘋,這才對李姑娘不敬。」
李芳蕤惱道:「他清醒得很!他是先誘騙我上了馬車,又將我迷暈,等我醒來之後,他已經將我綁著,這樣的行事做法分明有預謀,你少在此混淆視聽!」
「芳蕤——」
李芳蕤話音剛落,一聲呼喚在院外響起,李芳蕤回頭一看,只見柳氏和李敖趁夜趕了過來,李芳蕤鼻尖一酸,連忙迎了過去。
柳氏一眼瞧見李芳蕤面上傷痕,當下心疼不已,前次李芳蕤逃家雖令她們肝腸寸斷,可李芳蕤回來之時,身上頭髮絲兒都未曾少一根,但今日,她面頰上頸子上都是傷痕,手腕上還有燒傷,這簡直令柳氏怒不可遏。
她和李敖剛才已經聽見李芳蕤所言,想到那誘騙、迷暈、綁著之言,更覺五臟六腑都在生疼,「竟真是將你劫走了,還將你傷成這般,你還傷了何處?怎這樣多血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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