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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受驚過度,離開花房沒多久便忍不住將真相告知了臣妾,臣妾想著,慕之既然未曾狡辯,那玥兒也不必橫生枝節,便未上稟此事,今天白日,聽聞龍翊衛在清查玥兒送給阿月的禮物,臣妾便叫人將那些東西帶了回來。」
德妃這才看了一眼宋春,「到底是送給阿月的,臣妾便將能燒的,全都燒給了阿月,只望她九泉之下多些慰藉——」
她言辭懇切,所言經過與宋春交代無異,但換個說法,意味便大不相同,貞元帝沉聲問:「宋春還說,當時玥兒拿了一把朕賜給他的西羌王匕首。」
德妃忙道:「不錯,那把匕首是阿月前日還給玥兒的,因此物貴重,阿月不願欠人情,玥兒當時雖收了,卻又覺心有愧疚,送出去的怎能要回來?便在昨夜夜宴之後,想著將此物再贈給公主,見公主出門,便跟了上去,這才撞見了兇案。」
太后沉著臉道:「將匕首還給了玥兒?那宋春怎麼不知道?」
德妃慨嘆道:「玥兒去找阿月,常二人在一處說話,阿月的侍婢,還有宋春幾個,都會被屏退,因此還匕首之事,宋春並不知情。」
太后冷嘲到:「宋春沒親眼看見送匕首,但他伺候玥兒更衣梳洗,難道也不知道玥兒身上藏了什麼?德妃,你們來之前,宋春已經交代的夠清楚了,你不必在此混餚視聽,崔慕之是你的親侄兒,為了保護玥兒,你連他性命也不顧?」
德妃跪得筆直,「太后娘娘何以認定是玥兒害人?自從阿月入宮住著,玥兒每日都去陪她說話,只因怕她在宮內無趣,玥兒對她的喜愛之心,明眼人都看得出,即便阿月要回南詔,他又去殺阿月做什麼?」
德妃下頜微抬,篤定道:「他是大周的五皇子,將來總能找到更心愛的女子,不至於為了個些許喜愛的,便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,自損尊榮。」
太后看向貞元帝,「皇帝怎麼看?」
縱然德妃說的再篤定,但對匕首的解釋,仍然十分牽強,就在這時,殿外又傳來響動,「陛下,崔世子被帶來了——」
貞元帝定聲道:「進來吧。」
殿門打開的瞬間,崔慕之便暗道不好,他進門跪地行禮,本就頹唐的面容更顯狼狽。
貞元帝盯了他兩瞬,「如今有證據說,殺人的不是你,而是玥兒,你怎麼說?」
崔慕之垂著眉眼,語聲發啞道:「此乃污衊,是罪臣殺了公主,罪臣不敢辯駁,罪臣自知死罪,請陛下降罪——」
「死罪?」太后輕笑一下,「玥兒,你要看著慕之受死嗎?」
太后洞察人心,她語聲和藹地問李玥,李玥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慘澹,太后接著道:「謀害南詔公主之罪,即便是他,也確無寬宥的可能,若此事引得大周與南詔不睦,他更是千古罪人,玥兒,在宮中惡意殺人,可是要掉腦袋的。」
李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德妃不禁道:「太后娘娘,玥兒昨夜受驚過度,請求您莫要嚇他了,他昨夜夢中都在說胡話——」
雖有宋春證詞,但他未親眼看到李玥殺人,案發現場的情狀,只有李玥和崔慕之知曉,只要二人死不鬆口,外人還真沒主意。
太后又看向秦纓,「雲陽,你們負責探查此案,還有何蛛絲馬跡,且一併問來。」
太后今夜前來,並非是為死者主持公道,秦纓心中明白,但再不願攪進宮闈爭鬥,也只能硬著頭皮發問,可還沒等她開口,一旁謝星闌先出了聲——
他道:「既然五殿下看到崔慕之殺人,那便請殿下將所見寫下來,同時,也令崔慕之當著陛下與太后寫下自己殺人經過,屆時看二人證言是否有出入,便可明辨真假。」
不等太后開口,蒙禮先揚聲贊道:「此法甚好!多說無益,你二人且當著我們的面,寫下昨夜前後經過便是!越詳細越好。」
蒙禮視線一轉,目光灼灼看向貞元帝,貞元帝卻問:「玥兒,你可還記得昨夜經過?」
李玥呆呆望著貞元帝,父子二人四目相對一瞬,李玥驟然明白了貞元帝之意,他唇角動了動,卻難說出一字,德妃見狀忙道:「陛下明鑑,玥兒昨夜高熱,神志不清,已記不清昨夜情形了,叫他寫,他勢必也寫不出細節來。」
鄭姝站在太后身側始終未語,此時見德妃與貞元帝如此包庇李玥,終是忍不住上前,但她還未說話,太后先狠聲一笑,「記不清?也好!」
她看向貞元帝,咄咄逼人道:「皇帝,那便可定案了,崔慕之是殺人兇手,當著南詔兩位皇子的面,當著哀家與幾位重臣的面,皇帝也不必猶豫,按照大周律法,謀害南詔公主罪可當誅,皇帝何不下令,明日便將崔慕之刑場正法?!」
「不……不是這樣……」
李玥驟然悲哭出聲來,他向著貞元帝膝行,「父皇,沒有人要殺阿月,沒有人要害她,這一切都是意外——」
「玥兒!你休要胡言!」
「殿下——」
德妃斷然輕喝,崔慕之也開了口,皆是想阻止李玥。
李玥回頭看她們,「母妃,表哥,這一切都是意外,怎能當做惡意殺人處之?」
貞元帝聽還有內情,忙問:「是何意外?」
李玥一副哭腔道:「父皇,表哥沒有殺阿月,是兒臣,是兒臣與阿月有約,她與兒臣辭別,還想將匕首還給兒臣,結果……結果那花房裡的花架不知怎麼倒了下來,將兒臣與阿月齊齊壓倒在地,等兒臣發覺不對時,那把匕首已經刺入了阿月腹中……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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