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頁
見她們二人如此說話,秦纓差點要以為盧月凝極是真摯,一旁盧瓚道:「你眼下雖然醒了,待會子大夫來了,還是要讓大夫看看我們才放心。」
盧月凝點頭應下,也是這時,門口外響起了小廝的通稟聲,「世子,小姐,長清侯世子帶著林大夫來了——」
屋內眾人面色頓變,秦纓秀眉亦是一揚,她本就懷疑盧月凝暈得古怪,卻沒想到盧月凝竟然是這般算盤,秦纓看了一眼瞬間僵住的陸柔嘉,心底嘆了口氣,也好,讓陸柔嘉看清楚,才能讓她下定決心。
盧月凝似也一愣,對雲竹道:「你怎麼讓人請了林大夫?」
雲竹苦澀道:「咱們離長清侯府近,此前也一直讓林大夫給您看病的,剛才事從緊急,奴婢也沒有多想。」
盧瓚看了眼陸柔嘉和秦纓,也覺得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古怪,他輕咳一聲,吩咐道:「讓他們進來吧,小姐已經醒了。」
小廝出了堂門,片刻便有腳步聲入了後堂,崔慕之一襲月白袍衫行在最前,他大抵也沒想到這屋子裡有這樣多人,剛一進門,便愣在了原地,那林大夫跟在他身後,一見他頓足,在後問道:「怎麼了世子?」
崔慕之面上一片僵色,秦纓看的有些好笑,她先開口道:「此時時辰尚早,崔大人不在刑部衙門,好端端的怎來了國公府?不會是來找國公爺辦公務吧?」
崔慕之從前常說秦纓妨礙公務,卻沒想到被她抓個曠工現行,而這時盧月凝道:「都是雲竹不好,林大夫是長清侯府的府醫,因我們兩家離得近,我有時病來得急了,便會去侯府求助,沒想到今日慕之哥哥在府里。」
崔慕之此刻才回過神來,「陛下令我在府中思過,因此並未去衙門。」
秦纓想到的確兩日未在衙門見過崔慕之,卻原來是因為退婚的事到了被勒令思過的地步,她彎唇,「原來如此,那崔大人來國公府算不算有違聖意?」
崔慕之面上青白交加,盧瓚出來打圓場道:「我們兩家是世交,只怕是下人說凝兒病倒了,慕之擔心才過來看看,慕之放心,凝兒已經醒了,並無大礙。」
他又對林大夫道:「林大夫,你幫忙給凝兒看看。」
林大夫應聲,這才上前來,一番望聞問切,最終道:「小姐這兩日是否憂思心切?在下看脈象,像是憂慮過重才引了病發,在下這就開個方子。」
林大夫不說還好,如此一說,盧月凝立刻紅了眼眶,一旁的雲竹道:「小姐這兩日的確夜不能寐,所以今日才去找陸姑娘……」
崔慕之剛來,尚不知內情,亦不解為何秦纓和陸柔嘉都在此處,一聽此話忙問道:「是在何處暈倒的?去找陸姑娘作甚?」
雲竹道:「在陸家醫館暈倒的。」
她又哀怨地道:「前日小姐去府上拜訪夫人之時,聽到了兩句風言風語,這才得知陸家……是因為小姐才……小姐回來之後便吃不下睡不著,沒法子了,今日才想去勸一勸陸姑娘,可沒想到……」
雲竹言語不詳,仿佛在說盧月凝好心去勸陸柔嘉,卻引來陸柔嘉無禮相對,這才令盧月凝病發,一旁陸柔嘉只覺雲竹這話分外古怪,卻又找不出錯處,但她心底發慌,如坐針氈,正覺惶恐之時,身邊秦纓笑盈盈地開了口。
秦纓道:「盧姑娘是去勸陸氏莫要退婚的,也不知是否你們侯府授意,她說你們只有兄妹之誼,我和柔嘉自然信她的,不過我倒是不知,何時長清侯夫人收了盧姑娘做義女嗎?倘若還沒有,兩府又真有此心,不如我去求太后娘娘為你們做個見證?」
盧月凝正淚眼婆娑無辜可憐,萬萬沒想到秦纓好端端的提到了收義女之上,她眼底水汽似凝結了一般,連忙道:「不……我怎敢……」
秦纓看著她,「長清侯夫人疼愛盧姑娘,崔大人又沒有兄弟姊妹,有盧姑娘這樣的妹妹豈不正好?太后娘娘此前便替忠平伯夫人收過一個義女,忠平伯夫人百年以後,那位姑娘還為她服喪守孝,當時還傳做一段佳話。」
盧月凝劇烈地咳嗽起來,眨眼功夫,便令她兩頰漫上一片潮紅,雲竹去給她順氣,崔慕之也關懷地看過去,又對秦纓道:「便是真收,也是侯府和國公府的事,不必縣主操心。」
秦纓攤手,「沒有兄妹之名,卻又行兄妹之事,這在外人看來,與私相授受有何區別?盧姑娘和崔大人都是要臉面的人,我這是替盧姑娘和崔大人深謀遠慮啊。」
盧月凝一聽這話咳得更凶,崔慕之知道她這是諷刺,僵聲道:「聽說舊案還無進展,趙鐮也死了,縣主為何還有這份閒心?」
看了一眼外頭天色,秦纓拂了拂裙擺站起身來,「的確已經耽誤我半日功夫了,我和柔嘉都要正事在身,若有此興致,還不如去戲樓里聽一場折子戲,崔大人既然來了,便好生照看盧姑娘,我和柔嘉就先告辭了。」
陸柔嘉唇角緊抿,雖未說話,面上卻是少有的漠然,她看也未看崔慕之,跟著秦纓便出了內室,二人離開盧月凝的院子,等走到那鳥雀啾鳴之地,陸柔嘉才長出了一口氣,澀然道:「縣主說得對,我們今日來就是看戲的。」
秦纓搖了搖頭,「長清侯去你們府上求和,她料到你們的態度會有所鬆動,於是才有了今日這一出,她從去醫館找你開始便未安好心,這下你知道了,哪有什麼兄妹之誼?」<hr>
Tips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傳送門: 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