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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堅拱手行禮,翻身上馬後,看了一眼崔慕之才揚鞭而走。
緩了片刻,又被涼風吹了吹,秦纓酒勁消了大半,又對崔慕之道:「多謝崔大人相送了,我先到了,芳蕤還勞你再送一程。」
李芳蕤並未下馬車,此刻好笑地望著崔慕之,「這般風雪寒夜,實在辛苦崔大人了。」
崔慕之高坐馬背,「舉手之勞。」
外頭風雪瀟瀟,秦纓與李芳蕤作別進府,一進門,便撞上等候已久的秦廣,白鴛三言兩語道明前後因果,秦光無奈道:「怎還讓我們縣主做陪客?」
秦纓笑,「勞您與父親說一聲,我身上有酒味兒,就不去請安了。」
秦廣笑著應是,「縣主快去歇下為好。」
回了清梧院,秦纓一邊褪斗篷,一邊去看白鴛手中錦盒,白鴛見狀將錦盒打開,「這……像是袖箭?縣主,好生精巧——」
秦纓拿出袖箭,撫了撫機關,指尖一片冰涼,的確是精巧物件,但謝星闌怎會今日想起送來此物?
她喃喃道:「早不送晚不送,怎今日送來?」
白鴛哼道:「可不是,且這都回京多少日了,謝大人今日才想起。」
秦纓眉間浮著幾分迷惑,片刻將錦盒一蓋,「罷了,收起來吧。」
秦纓到底尚有餘醉,梳洗後倒頭便睡,待第二日晨起,便見院子裡梧桐覆雪,一片粉妝玉砌,她又陪著秦璋抄了半日道經,至申時前後,李芳蕤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外。
秦纓從後院迎出來,李芳蕤見面便道:「賞雪宴定了,後日申時過半。」
秦纓請她去清梧院落座,「阿依月要造雪馬雪獅,可來得及?」
李芳蕤笑道:「聽說宮裡的匠人徹夜趕工,今日便能交差,阿依月昨日玩的高興,今天一早去給太后請安時便說要早些辦,太后想,反正宮裡辦宴也十分便捷,便准了,只是要請哪些人是個難題,蕭湄被召入宮中,她思來想去又往我府上走了一遭,我哥哥今日在家,便說了些寒門出身的年輕軍將和朝中後起之秀,加上世家子弟,攏共近三十人呢。」
秦纓好奇,「都有哪些人呢?」
李芳蕤道:「好些人你都不識,你最熟悉的,自然是謝大人了,哦對了,還有大理寺少卿方大人,軍中的軍將,除了神策軍和金吾衛之外,還有北府軍和鎮西軍中回來的,請了北府軍,便不能少了鎮西軍,你明白的——」
這兩家在朝中皆是重臣,自然不能厚此薄彼,秦纓道:「此番是為南詔使臣設宴,想來他們不敢當著外朝之人內鬥。」
李芳蕤失笑,「那可不一定,據說陛下還沒決定,到底讓阿月嫁給誰好呢,我還聽母親說,無論是皇后還是德妃,都不打算讓阿月做正妃,大抵是想將正妃之位留給自己人,鄭嫣過了年也十七了,我猜皇后是想讓她做二皇子妃。」
鄭氏已連著出了兩位皇后,自然不想讓下一代皇后旁落,但若按照原文,鄭皇后最終選擇拉攏威遠伯府趙氏,而鄭嫣則是嫁給了李雲旗。
威遠伯趙家在神策軍中頗有人望,宣平郡王更是神策軍主帥,再加上鄭氏的鎮西軍,二殿下李琨本勝券在握,但只怕誰也不會想到,李琨會在最終的宮變里落敗。
秦纓雖知世事已變,但望著李芳蕤,再想到其他人的結局,仍覺心底陣陣發緊,她道:「倘若阿月能留下,也算是好事。」
李芳蕤眨眨眼,「你覺得她嫁給誰更好呢?」
秦纓只願看到劇情生變,對朝堂立儲並無見地,聞言道:「這是陛下想的問題,我也說不上誰更好。」
李芳蕤道:「如今瞧著,二殿下賢名在外,又有鄭氏支持,但就算二殿下成為儲君,入後宮又有什麼好?我母親便不想讓我入天家,這才早早與韋家談了親事。」
秦纓莞爾,「如今他們知道你的性子了,往後必定擇你心愛之人。」
李芳蕤大咧咧的性子,此刻眼底閃過一抹羞窘,「別說我了,侯爺對你才是有求必應,說起來,昨夜崔慕之當真將我送回了府,不過一路上面無表情的,倒像是因為什麼不高興,也不知他是不是後悔了……」
……
金吾衛衙門裡,查帳的差事沒了,謝星闌又開始操練武侯,這日申時剛過,謝詠快步從外而來,又低聲道:「公子讓我們查的有消息了。」
謝星闌看了一眼雪地里演武的方陣,轉身往內衙行去,待進了堂中,謝詠輕聲道:「這次跟著定北侯一同回來述職的,有十人是親信武衛,另有七位軍將,皆在校尉之上,兩位從五品的錄事參軍,三位五品寧遠將軍,還有兩位從四品定遠將軍——」
謝星闌走到案後落座,謝詠繼續道:「這七人都是跟了定北侯多年的老將,參軍管著軍備糧草事宜,另外五位武將,都在今歲立過戰功,定北侯帶他們一同回京,多有嘉獎之意,而這七人之中,果真有一人出自擅銅鐵鍛造之家,此人名叫肖琦,從四品定遠將軍,他今歲二十五,入北府軍八年,是乾州人士,乾州鐵礦多,小人調查得知,他家裡便是開打鐵作坊的,還曾給乾州駐軍供過弩箭。」
謝星闌道:「並非世家出身,二十五歲便到了從四品之位。」
謝詠應是,「不錯,是定北侯親手提拔上來的,另一位定遠將軍已經三十七了,肖琦此番跟著定北侯回京,才月余不到,便在長興坊置了宅邸,還常去定北侯府上做客,他在北府軍中也很有口碑,說他作戰頗為勇猛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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