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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月亦是嘆然,「她們二人命途皆是坎坷,我與麗娘也全靠師父照應,我倒是還好,但麗娘體弱多病,不僅是師父,便是我也替她擔憂。」
秦纓想到麗娘羸弱的模樣,也有些同情,「她胃臟上的病需得慢慢調養,若未曾惡化,便不至於有性命之憂。」
正說著,不遠處的法事已做完了,綺娘正起身向僧人師父道謝,流月看著茹娘的棺槨輕聲道:「南下時茹娘替麗娘尋了個方子,已令她調養了小半年了,倒是有些好轉,胃臟上的病重在一日三餐,在吃食上茹娘替麗娘費了不少心思,這一點便是我也難比得上她的細心,如今茹娘身死,麗娘雖未表現出來,但心底必定悲痛。」
秦纓又掃了一眼小院內緊閉的西廂房門,嘆了口氣,朝著靈棚走去,做法事的師父被送走,綺娘迎上來行禮,謝星闌和秦纓一同上了炷香。
綺娘眼巴巴地看著謝星闌,「大人,可找到謀害我師父的兇手了?」
綺娘目光殷切,因熬夜守靈,年輕稚氣的她眼下浮著一抹青黑,人也顯得憔悴了幾分,謝星闌肅然道:「還未查到,衙門正在各處尋找線索,若有消息,必定告知於你。」
流月走到綺娘身邊撫了撫她發頂做安慰,綺娘啞聲道:「我還是想不出誰會謀害我師父,若非那日班子帷帳里沒進過外人,我都要懷疑是郡王府的人——」
黃謙面色微變,喝止道:「綺娘,不可胡言。」
綺娘不自在地低下頭去,秦纓忙道:「沒事,你說的我們都明白。」她掃了一眼祭台,只看到祭台之上除了常見的兩樣果物,還有兩道現做的祭菜,秦纓正要問這祭菜可有何說法,這時謝堅從外快步而來,「公子,班主回來了!」
秦纓心神微振,見謝星闌抬步,便也跟了上去,流月和黃謙見此也朝外走,一行人剛走上往前院的廊道,卻又碰到孫波帶著幾個年輕人搬著一個新做的木台走了過來,那木台高大,幾人搬得十分費力,謝星闌一行便站在道旁讓路。
秦纓打量著這家什,覺得有些眼熟,便問:「這是做什麼?」
流月在旁道:「這是後日萬銘和麗娘演戲法要用的,那長劍要倒放其中,且務必要令劍身穩固,此前的木台大抵不好用了。」
秦纓那日遠遠看到過萬銘和麗娘演戲法的樣子,也掃過一眼那底座木台,因此才覺得熟悉,她恍然點頭,待孫波一行走過,才又往前院去。
玲瓏知道她們來了,正迎過來,待見禮之後,又往正堂落座。
剛坐定,謝星闌開門見山道:「班主適才去了何處?」
玲瓏一臉端容地道:「茹娘去得突然,她兩日後出殯,眼下還缺不少治喪之物,適才我去定做那些雜物了。」
謝星闌面色微凝,「去天茗茶肆定做?」
此言一出,玲瓏平靜的表情頓時大變,她猝然坐直身子,有些不敢置信,「大人……大人在說什麼?」
謝星闌目光銳利道:「我既知道你去了何處,自然也知道你見了何人,如今茹娘屍骨未寒,你卻瞞著衙門去私見不相干之人,你如何解釋?」
玲瓏唇角緊抿,看了一眼流月和黃謙,吩咐道:「你們先退下。」
黃謙一臉疑惑,流月則憂心忡忡,二人先後退出正堂,玲瓏這才嘆了口氣道:「不是我故意要瞞著衙門,是因為此事和茹娘之死無關,是一些班子裡的舊事,因此我不便告知大人和縣主,還請二位多多擔待。」
秦纓微微狹眸,「當真與茹娘之死無關?」
玲瓏背脊筆挺,看著秦纓的視線不閃不避,「的確無關,我可以肯定,非要說起來,也算我的一點私事,我在宮中多年,也識得不少達官貴胄,此番見面不想鬧得眾人皆知,這才隱了去向,縣主和大人若是因此懷疑,那大可將我下獄查問。」
玲瓏一臉不卑不亢,表面看著並無絲毫心虛,亦是寧願下獄也不願道出實情,謝星闌和秦纓皆陷入為難,很快謝星闌道:「既是如此,便暫且信了班主,但若查出班主所言有虛妨礙辦差,勢必要罪加一等。」
玲瓏仍無絲毫畏懼,「民女明白。」
見玲瓏如此,秦纓亦懷疑她此前猜度的第二種可能為真,而玲瓏不願道出內情,又無證據表明她與茹娘之死有關,謝星闌便也不做為難,待放了玲瓏離去,一個金吾衛武侯從外快步而來,「大人,查到了,與班主私見之人,乃是長公主府的管事之一,名叫蕭晟,是駙馬蕭揚身邊最得寵的親信。」
秦纓和謝星闌皆擰了眉頭,如今就算肯定了與玲瓏私見之人是駙馬身邊親隨,但也與案子並無利處,按照如今的證供,茹娘與韋蒙有兩分牽扯,卻與蕭駙馬並無掛礙,秦纓沉思半晌,實在推測不出二者牽連。
秦纓略作猶豫,「或許可問問綺娘。」
謝星闌正想起綺娘此前供詞,立刻吩咐人去後院請綺娘,不多時,綺娘一臉疑竇地到了前院正堂,謝星闌直問道:「你們每次去韋尚書府上耍演,都有其他賓客在場?」
綺娘應是,秦纓便問道:「你可回憶回憶,最常見的賓客有哪些嗎?」
綺娘歪頭想了想,「是駙馬爺,光我記得的,這兩年就有七八次了,駙馬爺和韋尚書似乎關係極好,韋尚書似有討好他之意,每次都要讓他單獨點一個節目。」
秦纓忙問:「他最愛點何人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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