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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聽「果園」二字,秦纓心弦驟緊,沈珞如今正是往果園方向去的,她上前來,「不是我們不願配合,是我們午時到了莊子上,果園後山皆去過,不曾看到任何可疑之處,你眼下是不信我們說辭,打定主意認為我們窩藏逃犯?」
周覃不認識秦纓,蹙眉道:「你是——」
白鴛在後探出身來,喝道:「這是雲陽縣主!是陛下欽封的御前司案使。」
周覃扯了扯唇,拱手行禮,「原來是縣主,不是在下不信你們,是那逃犯狡詐,他能逃脫我們的追捕,又何況是諸位金尊玉貴的貴人們?這方圓十里我們都搜遍了,只有此處不曾搜過——」
周覃話音剛落,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道犬吠之聲,竟是一個金吾衛牽了一條獵犬,秦纓和李芳蕤都朝那獵犬看去,周覃便道:「這是龍翊衛專門馴養的獵犬,能識逃犯身上的氣味和血腥味,您看,小人們是專門幹這些活計的,您讓小人們進去搜查,只需小半個時辰便可,您若不願,到時候真出了事……」
「拜見將軍——」
周覃話未說完,又有幾道人影從廊道之中走出,周覃身後的金吾衛眼尖,一眼看到了謝星闌,連忙行禮,其他人瞧見,也紛紛抱拳。
周覃一愕,未沒想到謝星闌也在此,他是韓歧的副將,自然對謝星闌頗有忌憚,從前謝星闌只是個欽察使,與韓歧平起平坐,可如今卻不同了,謝星闌升了將軍,還成了龍翊衛指揮使,比韓歧都高一頭,他自也不敢輕慢,「將軍也在。」
秦纓和李芳蕤轉身,便見李雲旗和謝星闌走了出來,耽誤了這片刻,謝星闌和李雲旗也後一步歸來,卻不想一回莊子便聽聞金吾衛來抓逃犯,這才趕了出來。
謝星闌掃了這幾人一眼,淡聲道:「為了哪件案子抓人?」
周覃躬身道:「文州的案子。」
謝星闌面露不滿,「文州的案子辦了四五月之久了,至今還在抓人?」
周覃咧嘴,「此案牽連甚廣,眼下已經在收尾了,待抓到最後兩人,便可定案。」
謝星闌不置可否,卻蹙眉道:「你們辦差不易,不過我今日來的早,最清楚這別莊之中有無嫌犯,去別處搜吧。」
周覃忙道:「可是在西邊林中發現了血跡,一定是那逃犯去果園外徘徊過,倘若——」
謝星闌語聲一寒,「倘若耽誤了案子,你只管讓你們韓欽使來找我。」
周覃唇角緊抿,龍翊衛天子直掌,素有特權,便是衝撞了重臣,鬧到了貞元帝跟前,貞元帝也慣愛護短,但如果與自己人爭執起來便不一樣了,更何況謝星闌正蒙聖寵,非自家欽察使可比,周覃瞟了一眼謝星闌的臉色,到底不敢硬頂撞,便道:「那屬下遵命,就像小姐說的,屬下們等諸位大人飲宴離開之後再行搜查。」
周覃不死心,李芳蕤也開始後悔自己要做那般允諾,她看向李雲旗和謝星闌,李雲旗這時道:「你們若等得住,那便等吧,莫要擾了我們興致。」
周覃抱拳應是,帶著金吾衛出了莊子,跟著去的小廝片刻便回來,苦著臉道:「小姐,世子,他們一行幾十人,這會兒真不走了,就守在外頭了,還去了果園外。」
李芳蕤鬱悶道:「龍翊衛行事當真是——」
她本想說「放肆」,可一想到謝星闌也是龍翊衛,頓時收了話頭,一轉眸,便見謝星闌和秦纓面色都不好看,她輕咳一聲,「好啦,我們不要為此掃興,先回花廳歇著去,除了杜公子出了點意外,其他人該如何便如何。」
想到杜子勤那模樣,李雲旗道:「杜子勤那點意外可能會要人命,先去看看他。」
李芳蕤聞言連忙跟著哥哥回後院,謝星闌與秦纓跟在後,待前頭兩兄妹走遠了幾步,秦纓才低聲道:「沈珞在果園之中,他們若直接闖入果園搜查,便正好碰上。」
謝星闌道:「我已讓謝堅去找他們了。」
秦纓心中微安,又道:「他們一直在外守著,先前的法子沒用了,得讓沈珞回莊子裡上馬車,車馬房在莊子西南側的偏院之中,此刻應有車夫和隨從們守著。」
謝星闌點頭,「我來安排。」
秦纓此番就帶了白鴛和沈珞二人,的確沒有謝星闌的屬下方便利落,她應了聲好,謝星闌便道:「既有人守著,便先不走,等晚些時候一道離開。」
秦纓點頭,正要說什麼,近前廂房之中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,正是杜子勤的聲音,緊接著,還響起他有氣無力的喝問聲。
「你真會看病?」
「為何越來越痛?」
秦纓蹙眉,快步走入廂房,只見堂中七八人皆是面目腫脹難辨,其他隨從不敢大聲吼叫,只微微呻吟,唯獨杜子勤毫無顧忌。
陸柔嘉坐在杜子勤身邊,正解釋道:「馬齒莧和七葉一枝花都是消腫止痛的,不是用藥痛,而是杜公子你中的蜂毒太重,本來就會越來越痛,你等上一個時辰,藥效足了,便會輕省許多——」
「什麼?還要一個時辰?」
杜子勤氣得牙痒痒,但又不好對陸柔嘉一個女子發作,只得看向一旁的杜子勉,「大哥,你要為我報仇,立刻派人去燒了那些馬蜂——」
杜子勤眉眼間也覆著一片愁色,不管弟弟的嚎叫,只去問陸柔嘉,「陸姑娘,他如此嚴重,可會留下遺症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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