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茹娘眉間得色一滯,迅速道:「不……不可能!那日駙馬與師父私語,我全都聽見了,駙馬分了錦盒送禮物,為的便是將那價值千金的步搖送給親生女兒,我自己得的是價值尋常的白玉釵,而那枚血玉步搖,我分明在麗娘房中見過,倘若不是送給麗娘,那——」
她目光一轉,看向了此刻慘白著臉的流月,茹娘瞳孔微張,不可置信道:「當日只有我們三人得了賞賜,若駙馬並非要送給麗娘,那便只能是送與你——」
茹娘身形一晃,「流月,是你將步搖給了麗娘?原來你才是駙馬的私生女?!」
高台之下鴉雀無聲,死一般的寂靜中,李瓊攥緊拳頭,咬牙切齒地看向了身側的蕭揚。
蕭揚半晌未曾言語,此刻面無人色,冷汗滿額,他艱難地轉身看向李瓊,「公主,你、你聽我解釋……」
第98章 招認
李瓊做為鄭太后的親生女兒, 如今大周唯一的長公主,何曾受過這般屈辱,她是來看戲的, 可沒想到看到最後,戲中最醜陋之人, 竟是自己的夫君。
她面色慘白地瞪著蕭揚,瞳底怒意勃然,蕭揚被眾人看著, 唇角微動,卻再也說不出什麼, 秦纓嘆了口氣, 對韋崇道:「勞煩韋尚書借一處廳堂吧。」
韋崇從驚震之中回神, 立刻道:「自然, 自然,請公主和駙馬去館閣中說話,謝大人和縣主有什麼要審問的, 也去裡頭問吧,我們在外候著便是。」
李瓊自受不了大庭廣眾下如此恥辱,當先轉身往瀟湘館的正廳中走去, 蕭揚跟在後, 這時,謝星闌吩咐謝堅, 「將她們幾個涉事之人全都帶進去——」
蕭湄愣在原地,也未想到事情會生出這般變化, 見父親母親都已離去, 她反應了片刻才疾步跟上,待眾人進了廳堂, 韋崇親自將廳門關了上。
一轉身,便見客人們面面相覷,又都將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韋崇賠笑道:「今日之事我也未想到,鬧成這般,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了。」
眾人心底稱奇,面上卻頗為克制,柳明禮遲疑一瞬道:「如此這般,這宴席是用不了了,我們在此,也多有不便,不如我們家就先告辭了。」
他如此一說,其他兩家自也提出告辭,工部侍郎蕭騫擔憂地看向廳內,最終也沒敢多留,韋崇夫妻親自送走眾人,剛回到瀟湘館,霍氏便瞪著韋崇,「老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次次雙喜班來,你都會請蕭駙馬,你是在幫他?」
韋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「事到如今,你就別問那麼多了!」
霍氏一聽此言,便知她所料不錯,她咬了咬牙,到底不敢此刻吵起來,也隨著韋崇看向那緊閉的正廳。
廳門之內,蕭揚面上冷汗如雨而下,茹娘也一臉青白之色,她似哭非哭道:「正月那次師父與駙馬私見,正好被我偷聽到,後來我在麗娘那裡看到了步搖,我以為麗娘是駙馬的私生子女,這才起了心思,但我沒想到……我沒想到一開始便錯了……」
她百般籌謀算計,以為能李代桃僵飛上枝頭,可原來她連到底誰是私生女都弄錯了,想到這半年來處心積慮自以為機關算盡,茹娘只覺自己可笑荒唐至極,而她對面,李瓊正一錯不錯看著蕭揚。
蕭揚艱難開口道:「公主,此事說來話長……」
李瓊厲聲道:「所以她真是你私生女兒?!她的母親是何人?」
「是……是雲韶府一個舊宮人,名叫妙影……」
蕭揚面色煞白,李瓊則不敢置信,尖聲道:「雲韶府的賤婢?你竟在我不知道之時,與雲韶府的賤婢私通,還生下了一個孽障?!」
蕭揚看了一眼其他人,壓著聲道:「公主,此事說來話長,我們能否回府再說?」
李瓊冷笑一聲,目光一轉看向了茹娘,又掃了一眼玲瓏之後,李瓊目光森然地看向了流月,「是她,她就是你和雲韶府那賤婢生下的孽障?!」
蕭揚嘆道:「公主,回府之後,容我細細與你稟告!」
李瓊卻不管蕭揚,只喝道:「來人,把這個賤婢給我拿下——」
「公主!」蕭揚輕喝一聲,上前兩步擋在了流月身前,又懇切道:「公主,公主高抬貴手,此事與她無關——」
李瓊眉頭一豎,「你這是要為了這個孽障與我作對?」
「長公主。」眼見李瓊怒不可遏,謝星闌出聲道:「此番命案尚未查清,流月是人證之一,她並非公主奴婢,公主沒有權力對她如何。」
李瓊面色又一沉,目光刀子一般看向謝星闌,秦纓也上前道:「殿下,此番是為了查案,不得不查明一切,但流月並無罪過——」
李瓊嘲弄地牽唇,又恨恨看向蕭揚,「我就說你怎麼總是來韋尚書府,卻原來是為了與這私生之女父女團聚,接下來呢?接下來是不是要昭告天下,說你蕭揚不止湄兒一個女兒,還要讓我收下這個庶女,賜她湄兒一般的尊榮?!」
她怒極反笑,看了一眼茹娘道:「難怪能為此殺人呢,畢竟是駙馬之女,這樣的榮華富貴,可是他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!要我說,害死那姑娘的不止是她,還有你們兩個!好一個令人動容的父女情深!」
蕭湄聽到此處,面上漲紅一片,顫聲問:「父親,您真的要將她帶回府中嗎?您怎知她定是您的親生女兒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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