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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氏目光四掃, 忽然直勾勾看向謝文舜停在院中的棺材,就在她要邁步時, 身邊的謝星麟一把抱住了她, 「母親……母親我怕……」
「四哥,四哥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嗎?」謝星麒赤紅著眼, 語聲悲愴道:「就因為我母親只是妾室,連我並非父親親生之子都編造出——」
「岳齊聲,原名周越城——」
不等謝星麒狡辯下去,謝星闌揚聲打斷了他,「他老家在江州彌湖縣三河鎮,而非旭縣,他家中本是鄉里富戶,十五歲從軍,在他二十歲那年,父母相繼病亡,家道也中落,而因他多年未歸,與他幼時定下親事的未婚妻也失了聯繫。」
謝星闌聲沉若水,只聽得林氏面上血色盡褪,謝正襄不敢置信,謝正彥此時開口道:「這便是說岳師父用了假身份?林姨娘是與他定親的未婚妻?」
謝星闌頷首,「林姨娘為彌湖縣白蓮村人,兩家本是遠親,在岳齊聲父母死後不作數,而林姨娘入江州城做繡活兒,更是歸家漸少,貞元二年年中,岳齊聲從軍中返回替他父母喪儀善後,據他族叔回憶,那是他倒數第二次回鄉,離開時他曾揚言,要入江州城找到未婚妻下落,那一年,正是謝星麒出生頭一年。」
「岳齊聲最後一次回鄉,便是十年之前,他回鄉賣了祖宅,說要從軍不回來了,從那以後,鄉里鄉親就失去了他的音訊,誰也沒想到他換了個名字,一直在五叔府中當武藝教頭,而他的未婚妻,竟就在一牆之隔的府邸中。」
謝星闌說完此言,吩咐謝詠,「把他表叔帶進來。」
謝詠應聲而去,再回來時,便帶著個著布衣的老者進了門,那人進院子後目光四掃,當看到岳齊聲之時眼瞳一顫,「越城,真的是你,官爺來查問之時,我還不相信,這麼多年,我只以為你死在了戰場上!越城,你怎麼不回鄉看看啊!」
看到老者,岳齊聲眼底的光迅速暗淡了下來,他眼珠微轉,忽然跪倒在地,「請老爺恕罪,我……我的確用了假名字,那是因為十年前我在軍中得罪了上司,是逃出來的,我怕軍中追查治罪,便改名換姓了,至於林姨娘,我與她確有舊識,但那也是我進了老爺府中才知曉的,都過去那麼多年了,我又怎敢說我與隔壁那位夫人是故人?」
謝星闌冷笑一聲,「如此多巧合,你竟還敢辯駁,那你與林氏次次去白雲觀幽會,又做何解釋?」
岳齊聲與林氏齊齊色變,謝星闌利落道:「把秋蓮帶來。」
此言一出,林氏眼瞳陡然瞪大,「不——」
她下意識輕呼,立刻引來謝正襄目光,謝正襄盯著她,眼底戾氣越來越重,只將謝星麟嚇得哇哇大哭,謝星麟抱著林氏道:「母親,什麼叫幽會,為什麼要岳師父跪著,母親不是說要我們敬重岳——」
謝星麟話語一斷,是林氏捂住了他的嘴巴,謝正襄眉頭大皺,上前兩步,一把將謝星麟扯了過來,「麟兒,你剛才想說什麼?」
謝星麟哭聲震耳,「我——」
眼見謝星麟要說下去,林氏驟然喝道:「麟兒!你住口!你要害死母親嗎?」
謝星麟淚眼巴巴,看看林氏,再看看謝正襄,再不敢說一字,謝正襄不可置信地望著林氏,「你,你不讓孩子開口?莫非你真的心裡有鬼?!」
林氏還未答話,一個面容清秀的侍婢被帶了進來,正是林氏身邊的貼身丫鬟秋蓮,謝正襄捏著謝星麟的手,轉頭瞪向秋蓮,秋蓮本就紅著眼眶,此刻跪倒在地,嚶嚶哭起來,「奴婢,奴婢有罪,求老爺饒命——」
謝星闌寒聲道:「把你知道的事如實交代。」
林氏喝道:「秋蓮!枉我平日裡待你如親妹妹一般,你休想污衊我!你污衊主子,被打死都不為過——」
秋蓮肩背縮起,顫聲道:「姨娘,奴婢也是沒法子了,這事暴露出來,自然第一個查問的便是奴婢,如今老太爺死了,奴婢若替您隱瞞,是要坐大牢的……」
謝正襄眼瞳緊縮,「你這賤婢!你都知道什麼?!」
秋蓮伏地哭道:「老爺饒命,奴婢都是被姨娘逼得,姨娘求子心切,又與岳師父有舊情,這幾年去白雲觀,其實都是為了與岳師父相會,她去觀中,與岳師父並不在一處齋院,每次她都換了奴婢的衣裳出門,讓奴婢替她抄經,待私會回來,我們再將衣裳換回,如此遮掩下來,從未被人撞見過,但姨娘次次出門都要戴著帷幕,觀中小道們必定好奇過,奴婢無一句假話,只要去觀中細細查問便可……」
謝正襄一口氣卡在喉頭,身形都軟倒下來,他的親信小廝在近處,見狀忙上前將他扶住,謝正襄面無血色看向林氏,咬牙道:「你這賤人,我……我這些年待你如何,你最是知道,因為你,我連續弦都不曾,你竟……你竟背著我去偷漢子!」
秋蓮證詞一出,林氏與岳齊聲通姦便是板上釘釘,圍看眾人目瞪口呆,都未想到被謝正襄寵了多年的愛妾,竟給他這般恥辱!
林氏還想否認,「不,我沒有……是她血口噴人……」
謝正襄並不理會,只瞪著秋蓮,喝問道: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?你伺候她十多年了,麒兒和麟兒,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?」
秋蓮嗚咽道:「大公子奴婢不知,但……但姨娘與岳師父,已有至少□□年的來往了……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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