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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等李芳蕤說話,小廝又道:「我們侯爺也身體不適,也不見客,實在抱歉了,小人會轉達您來過的,時辰不早,您早些歸家吧。」
「吱呀」一聲,門扇又緊緊合了上。
李芳蕤眉頭一豎,「我還沒說完呢,我就是來探望她的,怎門都不讓進?」
話音落下,門後寂靜一片,再無回應。
李芳蕤一臉納悶,「這是怎麼回事啊?難道真是病的太重?」
謝星闌站在一旁,見李芳蕤也不讓進,便知秦纓這不是簡單的謝客,而是禁足,他不動聲色道:「或許是怕給客人過了病氣,既是如此,你先回家吧,改日再來。」
李芳蕤嘆了口氣,「也罷,那我兩日後再來。」
天光漸昏,李芳蕤與謝星闌道別,乘著馬車回府,謝星闌自己卻未走,他望著「臨川侯府」幾個大字,一臉凝重地思索起來。
謝堅也意識到不妙,在旁不住地走動,似熱鍋上的螞蟻。
忽然,他駐足道:「公子,我有一計,咱們就說城裡出了案子,需要縣主幫忙,人命關天,侯爺不可能不管吧?」
謝星闌默然未動,謝堅眼珠兒轉了轉,又道:「屬下還有一計,咱們進宮去找陛下,讓陛下傳旨召見縣主,陛下的旨意,不管是侯爺還是縣主都不敢不聽吧?」
謝星闌還是未開口,謝堅沉沉一嘆,退後一步道:「若這樣也不行,那不瞞您說,小人研究過侯府的建制,咱們只能……嗯,利用地形智取。」
謝星闌終於開口,「侯府建制?」
謝堅語速極快道:「是呀,臨川侯府乃是敕造,其建制與從前的廣平郡王府是一模一樣的,小人想到咱們前次來侯府時,縣主過來的方向,猜測縣主應是住在西北方向某處,咱們若是從西北面的院牆翻入,定能極快地摸到縣主的院子裡去——」
謝星闌翻身上馬,調轉馬頭,朝不遠處的窄巷而去。
謝堅眼瞳一亮,忙跟上去,等從窄巷中繞到了侯府西北,謝堅指著一處丈來高的白牆道:「公子,應該就是此處,這近處房頂不高,牆後最近的多半是什麼花房雜物房,看到遠處那飛檐了嗎,那裡應該就是縣主的閨房。」
他說著話,一番摩拳擦掌,就在他打算試試這泥牆好不好著力之時,忽然聽見謝星闌道:「那便是說,她能聽見外頭的曲子?」
謝堅下巴掉在地上,「啊?」
第212章 死者
秦纓被結結實實關了三日, 院門緊閉,不知外世光景,時間在這一方小院裡流逝得更慢, 格外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之感。
「縣主,院門還鎖著……」
白鴛推門而入, 手中提著食盒,「奴婢問侯爺,只說侯爺身體好了, 還在養著。」
秦纓目光從地圖上抬起,「那便好, 才三日, 爹爹也不可能這樣快消氣。」
白鴛走近, 見她又拿出未央池的地圖看, 無奈道:「您是當真一點兒不急,萬一侯爺真要關咱們兩三月,甚至三五載呢?」
秦纓搖頭, 「爹爹不會。」
用過晚膳,見外面天色漸暗,白鴛將屋子裡所有燈燭都點亮, 又學著秦纓, 找了本書冊,有些艱難地看下去, 看了個把時辰,見秦纓將地圖收了起來。
她嘆道:「您也會覺得無趣吧?」
秦纓無奈起身, 走到窗前看外間雪色, 「無趣是次要,只怕誤事, 那防範時疫的方略雖有了,但還有其他事,好比那童謠的來處,我也十分好奇。」
白鴛眨眨眼,輕聲道:「您莫不是惦記謝大人……」
秦纓一愕,正色道:「這是哪的話?」
白鴛團坐在榻上,興致勃勃道:「查童謠來處,不正是謝大人查嗎?您三日未出府,也不曉得謝大人知不知道您的處境,您看,公主殿下和世子的事,您瞞著多人,卻這般信任謝大人,謝大人又如此盡力,奴婢看出他待您非同尋常。」
秦纓心跳一下,又一本正經道:「莫要胡言。」
白鴛眼巴巴望著她:「您覺得謝大人不好嗎?」
秦纓眼波簇閃,「謝星闌,他自是好的……」
白鴛又道:「那是不夠令您喜歡?奴婢看謝大人很好呀,與您一同辦差不辭辛勞,是非分明,外間都說他利慾薰心,可也不見得嘛,對您呢,也是周到妥帖,還給您吹曲子,奴婢雖聽不懂,但謝堅說,這些年謝大人從未對旁人吹過,那玉塤是先謝大人遺物,甚至是他心結,平日裡都很少將那玉塤拿出來看……」
窗外雪夜寂靜,秦纓看著自己在窗紙上的剪影,一時神思不屬,「他吹奏的塤曲倒是好聽,那日第二首曲子,竟不告知我名字……」
秦纓輕喃落定,忽然,只聽窗外瀟瀟寒風之中,似乎響起了一道熟悉古樸的樂聲,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,她竟惦記得幻聽了不成?
但這時,白鴛直起身子,「縣主,您聽,什麼聲兒?」
秦纓愣了愣,仔細一聽,果真又聽見幾縷樂聲,她呼吸一緊,忙傾身將窗欞推了開。
窗扇一開,寒氣頓時湧入,但隨之,那隱約的樂聲也愈發清晰起來。
秦纓大驚,竟不是幻聽!
她屏息兩瞬,轉身出暖閣,待推開房門走到屋檐下,便聽那樂聲穿過寒夜,幽幽沉沉地落入了院中,而這纏綿悱惻的曲調,分明是——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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