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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星闌和秦纓聞言眉眼微松,皆是滿意,待跟著謝堅到了碼頭邊上,果然看到幾個著便裝的翊衛等候在岸邊,幾人身後停著一艘兩層樓船,數個船工正準備起帆。
見到謝星闌,其中一人上前稟告道:「大人,小人們來的時候這艘船上只有一位南下的公子,也是往楚州去的,他不願客船多做停留,老闆正犯難之時,小人將剩下的倉房盡數包下,船老闆自是樂意,都安排妥當了。」
謝星闌吩咐人搬秦纓馬車上的箱籠,不多時,將車馬交給翊衛,自己一行自浮橋登船,船老闆是個三十來歲名叫付彪的中年男子,心知謝星闌和秦纓的身份非富即貴,畢恭畢敬地前來行禮,又親自將二人引向二樓倉房。
這樓船共有兩層,二樓倉房寬敞,一樓與船底則逼仄狹窄的多,若所有船艙擠滿,可乘近百人,如今加上船工和那已經登船的客人及其隨從,也不過三十來人,自十分寬餘。
付彪站在二樓道:「二樓的倉房皆是寬敞,如今有五間空著,最盡頭的那兩間已被先頭那位公子包下了,不過你們放心,那位公子也是個斯文人,這半日了都未有何吵鬧之聲。」
付彪說著打開一處倉房,只見房內整潔雅致,清爽宜人,謝星闌進倉房看了兩眼,又命人去船上各處查探,待查探之人返回後,才指著中間兩間倉房道:「我與秦纓住在這兩間,其餘人各自住下,儘快啟程。」
謝堅心知謝星闌不願秦纓的屋子與外人挨著,很快安排自己人住入另外三間倉房,前後不到半個時辰,樓船揚帆而動,緩緩駛離了碼頭,待行至江心,船速變快,船身也搖晃起來,秦纓和白鴛有些不適,但因提前服了丸藥,尚可忍耐。
此時日頭西斜,天色昏黃,稍作安頓後,秦纓走出了倉房,如今深秋時節,兩岸山巒層林青黃相間,遠看如畫一般,秦纓看了片刻風景,一轉頭看向了隔壁的倉房,只見其房門半掩著,卻不見謝星闌之聲,她眉頭微皺,正想上前探看謝星闌是否在房中,卻聽見走廊盡頭傳來兩聲輕呼。
江風呼嘯,流水湯湯,秦纓未聽得真切,便狐疑地轉身看過去,這時,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,身後靠著倉門的白鴛道:「小姐,似是女子之聲?」
秦纓頷首,「還是盡頭那間屋子傳出的聲響。」
白鴛不由撇嘴,「肯定是那公子帶著的婢女。」
秦纓應是,可忽然,她遲疑道:「不過剛才那一聲,怎麼聽著有些熟悉?」
白鴛一驚,「這怎麼會?」
話音落下,隔壁倉房門被打開,謝星闌從中走了出來,他隨著秦纓目光看過去,輕聲道:「適才謝堅已經找船工探問過,此人上船之時,身邊跟著的隨從是兩個小廝,且是京城人士,又何來的女子之聲?」
秦纓立刻道:「我未聽錯。」
一旁白鴛也連忙點頭,謝星闌蹙眉,抬步往廊道盡頭的倉房行去,還未走到跟前,便聽見房內傳出隱約的呻吟之聲,他眉頭越是驟緊,走近敲門道:「打擾了,有一事相詢,還請公子出來一見。」
話音落下,先前還窸窣有聲的倉房忽然安靜下來,謝星闌覺得不妥,再度敲門,這動靜引得其他翊衛紛紛出來圍看,謝堅更道:「什麼船客,難道還不能見人嗎?」
謝星闌未語,見屋內仍無人回應,謝堅乾脆道:「難不成是做賊心虛?能乘這樣的客船,還能一次定下兩間倉房的,必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,怎如此畏縮?」
眾人面色嚴峻,都未想到遇見此等古怪,就在這時,倉房內又傳出幾道微弱聲響,謝堅眉頭一豎,「這是真不敢出來見人!」
話音落定,他要繼續上前叫門,可這時秦纓面色微變道:「等等,我來——」
她阻止謝堅,自己走到了門口,又輕敲門板,「船已經走出數十里了,何故還躲著不出來?」
她語氣熟稔,聽得眾人一愕,屋內也安靜得落針可聞,然而才靜了不到兩息,屋內又生響動,大家都聽得仔細,因此那嘔吐與抽泣的聲音格外分明。
秦纓眉頭大皺,趕忙喝道:「快開門,芳蕤,我知道是你——」
第113章 好眠
「纓纓, 救命,我、我太難受了——」
房門打開,北面靠牆的矮榻上, 李芳蕤發冠高豎,著男子錦袍, 她慘白著一張臉,眼眶泛紅,有氣無力地低訴, 榻前放著一隻裝著嘔吐穢物的木盆,她話音剛落, 又對著木盆一陣乾嘔。
秦纓快步上前, 「你這是暈船了!」
一旁的沁霜也做小廝打扮, 還有一人看著面熟, 乃是郡王府上侍衛賀岐,見秦纓和謝星闌,沁霜哭著道:「小姐剛上船便覺不適, 本想著船走起來就好了,可沒想到搖的這樣厲害,小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——」
「我這裡有藥!」秦纓將謝星闌給的藥瓶拿出來, 倒出粒藥丸餵給李芳蕤, 沁霜又捧來茶盞,李芳蕤強撐著將藥服下, 這才氣若遊絲地歪在榻上。
木盆被收走,秦纓見李芳蕤這般模樣, 無奈道:「你怎在此?我昨夜送信給你告別, 你怎還先一步到了南滄渡?」
李芳蕤啞著嗓子道:「收到你的信,我本想去你府上, 可一看你要走一個多月,便動了跟你來的心思,可我知道,若我強求跟來,你必定不允,便提前動身了。」
李芳蕤說著喘了口氣,又看著門外江景道:「我在筠州長大,楚州也去過幾回,此前雖未走水路,可想著坐船也沒什麼的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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