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綺娘道:「要的,明日請相國寺的師父來做法事。」
李芳蕤更滿意了些,又轉眸打量雙喜班的宅邸,「原來你們平日裡都住在此處,這麼多人住在一起,一定頗有意趣,此番茹娘亡故,是否也變不成此前的戲法了?」
綺娘點頭,「是,因還未找到面容相似的新人。」
說至此,綺娘又大著膽子看向秦纓和謝星闌,「縣主,大人,衙門可查到謀害我師父之人了?」
秦纓道:「有了些進展,但還不足以確定謀害你師父的兇手,你莫要著急,先為你師父治喪,我們必定盡力將兇手找出來。」
綺娘應好,「小人也知道沒有這樣快的。」
謝星闌這時掃視了院場一圈,「其他人何在?」
綺娘道:「班主一早出門了,趙先生應當還未起,其他人恐怕在練功的地方,班主對大家要求很嚴格,令大家勤學不綴,每日都不得懈怠。」
謝星闌和秦纓對視一眼,秦纓招手令綺娘往一旁走了兩步,又輕聲問:「你師父可對你提過韋尚書府家的韋公子?」
綺娘狐疑道:「縣主問韋公子做什麼?我師父出事的時候他可遠遠的,難道還和韋公子有關係嗎?」
秦纓正色道:「韋公子自然不可能是兇手,但或許細枝末節上真與他有關,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便是。」
綺娘抿了抿唇,「我師父……我師父提過,韋公子有意捧我師父,我師父自然也看得出來,班主也樂得如此,畢竟我們是賣藝的,誰不喜歡有貴人賞識呢?不過我師父清楚自己的身份,她本就是平民,又與班主簽了死契,是只能留在班子裡的,她不敢有非分之想。」
秦纓聽得專注認真,又問:「她這話是何時與你說的?」
綺娘回想了片刻,「就在今年正月,當時我師父演杆伎之時出了一點小意外,韋公子對我師父十分關懷,我瞧著,若我師父不是與班主簽了死契,說不定韋公子就要幫我師父贖身了。」
秦纓若有所思,這時,不遠處一道異響引起了幾人注意。
只見院場邊上有兩個抬著竹筐的小廝,竹筐疊在一起,似是極重,直壓得兩個小廝彎著腰十分費勁,而此刻,摞在上面的竹筐歪倒,兩節猩紅帶肉的骨頭從竹筐上滾了下來,綺娘見狀一路小跑著上前,替他們將那兩節骨頭撿了起來。
綺娘放好肉骨,又替他們將竹筐扶正,「麗娘師叔今日還喝骨湯嗎?」
一個小廝搖頭,「今日不喝,她藥還未喝完呢,暫不喝這些,是打算午膳燉個骨湯給大家喝。」
綺娘點頭,目送二人走遠,待回身走到秦纓跟前時,李芳蕤和謝星闌都站到了秦纓身邊,秦纓問道:「是廚房的夥計?」
綺娘點頭,「我們人多,每日飯食要好幾個人做,有時候我們都要去幫忙。」
李芳蕤又道:「那時豬筒骨吧?你剛才說麗娘喜歡喝豬骨湯?」
綺娘點了點頭,「麗娘師叔胃臟不好,往日最愛吃素,我們南下之時得了一個偏方,要麗娘師叔溫養進補,不能大魚大肉,但也不能斷了葷腥,於是廚房經常熬湯給她,麗娘師叔還喜甜食,我師父那時候買了好些南邊的點心送給她。」
李芳蕤回頭看向靈棚,「你師父也是個良善人,實在可惜了。」
綺娘眼底滑過兩分悲色,又看了看四周,「這會兒,麗娘師叔應該在和萬銘練去韋家表演的那個戲法,名叫『一劍穿心』,那戲法有些難度,需得演練才好——」
「一劍穿心?」李芳蕤一聽這名字便來了興致,「我只見人演過戲法,還不知練是如何練的,你可能帶我們去看看?」
綺娘應好,留下其他人繼續給茹娘守靈,自己則帶了李芳蕤往練功的院子而去,謝星闌和秦纓雖不至於要去看戲法練習,卻想看看萬銘是否對麗娘真心,二人對視一眼,亦跟了上去。
來到昨日的院落,便見吊著繩索的正堂之中,果然多了一把豎起來的長劍,長劍被放在特質的木台之上,又從空中垂下兩根繩索掛著一副黑色帷帳,而萬銘身上綁著個腰帶一樣的器物,正直挺挺地被兩個人抬著往那劍尖上放。
人還未放上去,站在一旁的麗娘忽然出了聲,「有客人來了——」
萬銘微愣,連忙轉頭去看院門方向,這一看,立刻吩咐道:「放我下來。」
兩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將萬銘放下,萬銘手忙腳亂地穿上一件外衫,又拉上前襟將那「腰帶」擋住,他一邊帶上兩分討好笑意一邊快步而出,又不快地瞪了綺娘一眼,「這裡是練功的地方,你帶著客人們來,怎也不說一聲?」
說完這話,萬銘才向三人行禮,李芳蕤道:「你別怪綺娘,是我讓她帶我來的,你們這戲法我還未看過,到時候又是去韋尚書府耍演,我也瞧不著,便想來看看你們平日是如何演練的……」
萬銘賠笑道:「倒不是不讓您看,是眼下未做裝扮,您看了便提前漏機關了。」
李芳蕤看向堂中,「那把劍一定是假的吧?」
萬銘不好作答,這時麗娘和另外兩人都走上來行禮,麗娘仍然是一副病容,此刻披著一件斗篷,滿頭青絲用一根玉釵松松挽著,機率髮絲垂在她頰側,令她本就清瘦的面頰更顯得惹人憐惜,她病體未愈,乃是強撐著來與萬銘演練。
秦纓和謝星闌看看萬銘,再看看麗娘,想到白河鎮那班主所言,仍然覺得古怪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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