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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嘆道:「按照年歲推斷,他如今已經三十二了吧?這麼多年不娶妻生子,只為了這一件事苦苦支撐,若換了是我,當真做不到這一步,從這一點來說,我也贊成替他說情。」
謝星闌接著道:「這是後話了,為今之計,還是要重查舊案,以及找到那具無名女屍的親屬,只是如今屍體難辨,要找到她的家人也不容易。」
周顯辰應是,「大人放心,我會留意今日來報走失案之人,再令人去張榜,至於舊案,已經過了十年之久,還是頗為不易,大人和縣主可有章程了?」
他這般一問,秦纓又看向堂外,「趙捕頭又去城南搜查了?如今不必再查這條線索,可讓他回來了,有些事我們也要問他一問。」
周顯辰面露不快道:「他今日沐休,並未來衙門,若是往日也就算了,如今衙門有案子,其他人都在辛勤走訪,他卻貪這點假,實在是說不過去。」
周顯辰氣惱,謝星闌和秦纓卻不意外,趙鐮本就是好逸惡勞之人,再緊急的案子,只要不會令他吃罪,他只怕都不會放在心上。
謝星闌乾脆道:「三位受害者家裡我們已經走訪過,但所獲不多,為今之計,還是要找到更多人證,除了趙鐮之外,還有三人也參與了當年案子調查,我想問周大人借調他們三人,今日先去當年的案發現場看看。」
謝星闌說的正是趙慶幾人,周顯辰立刻應下,「那自然沒問題,謝大人破案神速,只要能早日查清此案,我們這邊自然全力配合。」
周顯辰說完,立刻命人叫來朱強三人,而眼看著天色不早,謝星闌決定立刻先往當年兇案發生之地走一趟,秦纓極看重案發現場,自是正合她意,無需謝星闌問詢,便隨著一道出門上了馬車。
謝星闌催馬往西,「此處距離興安橋不遠,我們先去興安橋。」
興安橋正是范玉蘋遇害之地,就在京城東南,三炷香的時辰不到,眾人便到了興安橋所在的玉關河畔。
玉關河是京城內河之一,源頭在京城西北方向的未央池,又自西向東,斜著穿過大半個京城,從護城河流出京城,整個玉關河上架有石橋七座,興安橋算是僻靜的一處,時節已入八月,玉關河兩側的榆柳枝葉微黃,但河堤上的灌木叢尚且蔥翠,一行人剛走到河堤跟前,跟著同來的趙慶便開了口。
「興安橋這一段的河堤種植了頗多楊柳,到了夏天,是極好的賞景之處,兩側多是文玩陶瓷之類的店鋪,白天就不怎麼熱鬧,到了晚上,就更是人跡罕至,過了十年,這周圍也沒有大變,就是楊柳樹長的粗壯了些,當年案發之後的早上,是一個陶瓷鋪子的夥計走到河邊去洗硯台,結果發現那橋洞之下有人,他過去一看,便發現了死者。」
在馬車上多有不便,秦纓便下馬車沿著河堤往不遠處的興安橋走,只見玉關河這一段有四五丈寬,河中水流平緩,深不見底,兩岸有青石小道,道旁綠意蔥蘢,每隔十來丈,便有一處石階延伸至河邊,因多日未下雨,河邊淤泥乾裂的厲害。
趙慶接著道:「當年我們來的時候,首先看到通往橋洞的路上有雜亂腳印,是兩個人的腳印,應該是范玉蘋被挾持到了橋洞之下,然後便看到范玉蘋的屍體,她身上紅裙髒污不堪,面上傷口極深,血流了滿臉滿頸,雙手也滿是傷痕,是被橋洞底下的石子劃傷。」
趙慶說的一部分卷宗上有,但些許瑣碎細節卻未記,謝星闌和秦纓都凝神細聽,等走到興安橋邊時,便見石橋左右兩側都有下行的石階,而橋洞之下鑄有石台,漲水時石台被沒過,枯水時石台又高高露在外,眼下便能瞧見石台露出,鋪著層淤泥砂石。
趙慶又道:「當年這橋洞之下還有孩童去玩,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,周圍的百姓都嚇唬孩子說那底下有女鬼,連去避雨的乞丐都沒了。」
趙慶說著,面上也露出幾分忌諱之色,秦纓平靜道:「下去看看——」
她抬步往石階處去,謝星闌見狀搶先了一步,他大步流星,迫得秦纓腳下一頓,不由挑了挑眉,可就在此時,玉關河上游傳來了幾聲嘈雜驚呼。
謝星闌已下了一階,此刻也往上游看去,「出了何事?」
謝堅道:「莫非有人落水了?」
話音落下,他已帶著人往上游跑去,謝星闌和秦纓站在原處,都去看平緩的水流,此處河道雖深,卻並不湍急,而河邊尚淺,淤泥又乾裂成塊,很難失足落水。
但不過片刻,謝堅面色嚴峻地跑了回來,「公子,縣主,有人落水溺亡了!」
秦纓和謝星闌面色一沉,都沒想到此刻竟能遇見有人溺亡,連忙跟著謝堅往上遊行去,過了興安橋,又走了不到數十步,二人便看到玉關河邊聚集了十多個百姓,一人著黑袍面朝下趴在河邊,是個男子。
「衙門的人來了!」
有百姓呼喊了一聲,圍看之人連忙讓開了路,謝堅快步走到水邊,又費力地將人一把翻了過來。
人翻過來,那張被水泡的發白的臉便露了出來,謝星闌和秦纓站在最前,幾乎同時變了臉色,而站在後的趙慶亦是一聲驚呼!
他不可置信道:「趙捕頭?!」
第52章 悲哭
死者麵皮蒼白, 略有泡腫,但認識他的人,仍能一眼辨出其人身份, 謝星闌和秦纓怎麼也沒想到,消失了三日不見人影的趙鐮, 竟然死在了玉關河中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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