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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文濤聽到此處,水波不興道:「大人哪來的這些猜測?我早就說了,芙蓉巷的鑰匙我給過其他人,他們說沒去過芙蓉巷,大人便信,為何我說沒去過,大人便不信?」
謝堅咬牙道:「那你如何解釋那些鳥羽?還有那碎裂的珠子?」
盧文濤平靜道:「前次我便說過,那鳥羽是其他人去的時候帶上的,至於珠子,還真有極巧合的可能,畢竟我們在那裡做過許多南紅珠子,一片碎塊又能說明什麼?」
隔間內的秦纓聽得皺眉,謝堅對盧文濤並無壓制之力,盧文濤氣定神閒,如滾刀肉一般咬死不認,這般問下去不可能有收穫,但眼下換人又太快,反令審問一方露怯。
她定了定神,繼續聽下去。
謝堅這時又問:「你們店內的夥計說,初一初二你們都不曾去漱玉齋,那你們初二一早便出門是為何?是不是又回了芙蓉巷善後?」
盧文濤不為所動,「當然不是,是老爺的鸚鵡病了,他那隻鸚鵡名叫紅鸞,是他這兩年最鍾愛的鳥兒,養那隻鳥兒花了無數銀錢,可那天早上,紅鸞忽然不進食水了,老爺一看便知紅鸞有些不妥,於是一大早出門去找給鳥獸看病的匠人。」
謝堅問:「去了何處?」
「城南槐樹巷花鳥市上的徐永富。」
盧文濤答得利落,直將謝堅逼得問不下去,隔間內,秦纓輕聲道:「他這話多半是真的,得派人去一趟查問查問。」
李芳蕤氣惱道:「可那鸚鵡早不病晚不病,怎麼那天早上病了?真有這樣巧?」
這話令秦纓心弦微緊,她看向謝星闌,「我記得趙鐮那玉佩上的南紅珠串兒不小,似乎有小拇指指尖那般大?」
謝星闌眼底也閃出道微光,「不錯,找到的碎玉不大,遺失的仍有大半個珠子。」
秦纓語聲緊迫道:「那鸚鵡昨夜死了,希望還來得及!我這就去國公府走一趟!」
話音落下,她轉身便出,直驚得李芳蕤和李雲旗一臉愕然,李芳蕤不解地看向謝星闌,「縣主要去做什麼?」
謝星闌看著秦纓離去的背影道:「去找讓盧文濤無話辯駁的證據。」
第69章 求死
夜如潑墨, 錦繡成堆的御街兩側一片華燈寶炬,金碧交輝,秦纓坐在馬車裡無心賞景, 只催道:「沈珞,再快點——」
馬鞭揚起又重重落下, 蹄聲似奔雷般落在秦纓心頭。
幸而盧國公府所在的長春坊距離皇城不遠,馬車疾馳兩炷香的時辰後,沈珞將馬車穩穩停在了盧國公府外。
秦纓掀簾跳下馬車, 徑直進了國公府大門,門房小廝見她來, 立刻上前行禮, 秦纓腳步不停道:「我去百鳥閣看看——」
小廝有些意外, 忙喊人去向盧炴通傳, 待吩咐完回身,只見秦纓步履如風,已經走出了數丈之地, 小廝一驚,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。
秦纓認得路,等到百鳥閣外, 又聽見了鳥雀啾鳴之聲, 她推門而入,一眼瞧見閣中四處掛著鳥籠, 兩個小廝正趁著夜色收籠子,這二人被秦纓的動靜嚇了一跳, 仔細一看, 認出她身份尊貴,連忙迎上來行禮。
秦纓便問道:「除了你們兩個, 其他人在何處?」
一個小廝道:「幾位師父都回家去了,如今只有小的們在此照料。」
秦纓狹眸,「你們二老爺最喜歡的那隻名叫紅鸞的鸚鵡,眼下在何處?」
兩個小廝面面相覷一瞬,先前那人道:「紅鸞昨夜死了,眼下……眼下已經燒掉了,是趙師傅問過世子,世子讓燒掉的。」
秦纓心道不妙,又問:「在何處燒得?帶我去看看。」
小廝道:「我們這閣中並不生火,是送去水房燒的,縣主請跟我來——」
小廝又引著秦纓出門,剛出門便見盧炴得了消息,從內院趕了出來,看到秦纓,盧炴很是不解道:「縣主來百鳥閣做什麼?」
秦纓道:「來尋一樣東西。」
小廝在旁道:「國公爺,縣主要找紅鸞的屍體,但紅鸞已經被燒了,只怕都化成灰了。」
盧炴眉眼間本有幾分嚴峻,一聽此言瞳底微明,輕鬆道:「既然是縣主要看,便帶她去看吧——」
小廝應是,帶著秦纓往水房去,盧炴看著秦纓背影,神色複雜地跟了上去,他不相信被燒掉的死鳥還能找出什麼不利證物。
水房在國公府西北側,在廚房院內,到了地方,秦纓一眼看到房內燒著三口大灶,灶上鐵鍋內正燒著熱水,秦纓問水房內的老僕,「今天早上送來的死鸚鵡是在哪裡燒掉的?」
老僕不知發生了何事,見盧炴也跟著,便指著其中一口火勢正旺的大灶,「是扔進此處燒的。」
灶膛分為上下兩層,上層架柴火,下層則是漏灰的灰堆,此刻灶內火舌轟轟,足足一整日了,別說死去的鳥兒,便是木柴都不知燒燼多少,白鴛和沈珞都面露失望,秦纓卻問:「今日可鏟過灰?」
老僕搖頭,「還未,等晚間主子們用完了熱水才熄火鏟灰。」
秦纓眼瞳微明,目光掃過灶下灰堆,抬手便開始挽袖,「將灶膛內的火滅了,再拿兩把灰鏟來!」
……
審了小半個時辰,盧文濤仍然口風極緊,謝堅無法,只得暫停審訊,他滿臉喪氣地進來隔間,苦悶道:「公子,小人問不出,這盧文濤混不吝,始終咬死不認,咱們是不是要用刑他才肯招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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