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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一副已算飽眼福,李芳蕤可不敢讓謝星闌將父親遺作拿出來展覽,忙將畫卷一收道:「這幅圖等閒者可不敢臨摹,便是畫技非凡者,也需月余才能畫成呢。」
江嬤嬤笑著應是,又問謝星闌還有何處需要晾曬,謝星闌前後查看一番,又指了五六櫃閣,到了午時之時,藏書閣被清了一小半,院子裡則曬滿了書冊,走出門來,便見烈陽當空,秋風都炙熱起來,瀰漫在院中的舊書氣味正在消散。
天氣忽而熾熱,用午膳時,江嬤嬤還做了江州夏日才有的冰鎮梨湯,眼見秋老虎去而復返,謝星闌反不敢讓書冊暴曬,下午又移到了陰涼處,忙活半日,秦纓和李芳蕤午歇,謝星闌吩咐謝堅準備香燭祭品,打算翌日清晨往城外崇明山祭拜父母。
回到清晏軒,白鴛擦著頸側薄汗道:「京城這個時候只怕都要下雪了,南方卻還有這等燥熱的時候,縣主,不如換件更輕薄的衣裳吧?」
秦纓也正有此意,待更衣完,因無睡意,便坐在西窗榻上把玩那副玉石棋子,白鴛在旁唏噓道:「適才去謝老爺書房,越發叫人遺憾,這樣的大才子,這樣一對賢伉儷,卻因為一樁船難而死,還有那麼多侍婢僕從,真是叫人心痛。」
秦纓又何嘗不是如此做想,「謝老爺和謝夫人的船難總有些古怪——」
白鴛一驚,「縣主是說,那船難不是意外?」
秦纓搖頭,「並非『不是』,而是不像。」
白鴛正要接話,卻忽然聽到院外一陣嘈雜聲,她看向秦纓,秦纓抬了抬下頜,「去看看是何事。」
白鴛應聲而去,不過片刻,她面色焦急地進門,「縣主,著火了!」
「著火?!」
秦纓猛地起身,「何處著火?」
白鴛忙道:「縣主放心,不是我們這裡,是謝三老爺那邊,說是……說是謝大小姐又放火燒屋子了——」
白鴛神色難盡,秦纓也是一訝,她朝外走去,「怎麼會又放火燒屋子?這也太過危險了。」
白鴛跟著她道:「說是那邊小廝來報信了,眼下火勢有些大,前面還有來治喪的賓客,謝三老爺叫這邊過去幾個人幫忙滅火——」
秦纓快步出院子,剛走到汀蘭院門口,便見謝星闌沉著臉走了出來,看到秦纓,他立刻道:「謝清菡又放火了,聽說火勢不小,我過去看看。」
秦纓忙道:「我與你同去。」
謝星闌應是,又令謝堅帶著知書等人,一同往東府幫忙,眾人從後耳門而出,快步往東府行去,走在半路,秦纓道:「怎會又放火了?」
謝星闌肅容道:「說是謝清菡不滿意被禁足,要給簡家送消息也沒送出去,便又像昨夜那般逼著底下人開門,誰知守在外頭的小廝打瞌睡,沒看到屋內起火,而今日日頭極大,眨眼間火便燒起來了,謝清菡自己也受了傷。」
走在迴廊上,往東邊一看,便見一股濃煙沖天,眾人心下更急,愈發步履如風,等到了東府耳門,小廝見謝星闌親自過來了,立刻上前行禮迎接,又道:「大小姐受傷,此刻昏迷不醒,被送到二小姐的院子,也找了大夫救治,火勢被控制住沒有蔓延,但燒的太烈,眼下還沒撲滅,這會子人手不足,還在撲救呢。」
謝星闌道:「知書,你先帶人去幫忙,我們去看看謝清菡。」
知書應是,小廝繼續在前帶路,濃煙在府中西北方向,眾人越靠越近,到一處岔路時,小廝道:「是大小姐住的菡萏館著火,此番只怕要被燒的不剩什麼了。」
距離菡萏館還有數十步,中間隔著一片花林,眾人目光越過花林,只看到一座殘破的二層小樓在黑煙之中若隱若現,漫天菸灰隨著熱浪四散各處,知書幾人先走一步,小廝又帶著他們往謝清芷住的小院而去,經過兩處花圃後,謝清芷住的綠芷軒終於到了。
小廝快步進去通稟,沒多時,謝正襄和林氏當先迎了出來,謝正襄面上怒容未消,林氏則微微紅著眼眶,待進了正堂,謝星闌蹙眉問:「人怎麼樣了?」
謝正襄斥道:「還沒死!這孽障真是管不得了,不過是讓她在自己院中禁足,已經對她格外開恩了,可她竟又放火了!昨日燒面壁的宗祠,今日燒自己的院子,明日乾脆將整個謝家一起燒了算了!」
謝正襄氣的咬牙切齒,林氏連忙一把將他扶住,「老爺莫要氣壞了身子。」
謝正襄冷笑一聲,「這孽障是想氣死我才好呢……」
謝清菡姐妹二人的院落離得並不算遠,此刻烈日當空,黑灰隨風吹落在中庭之中,謝正襄掃了一眼,憤憤道:「昨日發現的及時,救火算快,也就折了兩間廂房,今日,今日她那院子是徹底沒了,那是她母親嫁過來後才建起的,她也下得去手!」
謝星闌皺眉道:「小廝為何沒守著?」
謝正襄搖頭,「本是守著的,結果她罵了半夜,小廝們便乾脆守到了院外來,這大午後的,兩個人躥起了瞌睡,都沒注意她如何放火的,聽她喊救命之時才發現不對,當時火都竄上二樓了,這才趕忙把人救出來。」
說完尤不解氣,他痛心疾首道:「太不懂事了,非要如她的意才好,不如意,便能如此拼命,這如何敢把她留在家裡?」
謝星闌又問道:「此番沒給她外家去消息嗎?」
謝正襄聞言眼神閃了閃,「和他們來往不多,且此番只打算停靈五日,就算給他們送信,也是來不及了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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