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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響起,對舊案有記憶的夫人們皆覺心底發毛,適才李芳蕤說的時候她們還沒覺得,此刻才真覺得,或許殺人兇手真的與她們擦肩而過,如此一想,越是禁不住面露畏色。
先前那位夫人看向李芳蕤,「這案子還是雲陽縣主跟著一起查的?」
李芳蕤應是,也不敢多說,眾人聽見這話,有質疑舊案過了十年,秦纓與衙門難已查到真兇的,亦有人道秦纓既會探案,那這件案子才是她的試金石,李芳蕤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議論,愈發堅定了要去盧國公府走一趟的心思。
待雅集結束已經是酉時前後,既要去盧國公府做客,李芳蕤母女二人的馬車便跟在楊氏之後一同往盧國公府而去。
楊氏早吩咐人回府準備,等一行人到了國公府時,侍婢嬤嬤皆候在門口相迎,等進了國公府,柳氏少不得對府中景致一番誇讚,楊氏笑著請二人入前院落座,又命人將盧瓚請來,盧瓚早知她們將至,乖乖出來拜見柳氏。
柳氏又誇了盧瓚幾句,忽然皺眉道:「園子裡鳥叫聲不少,可是專門令將人飼養了?」
楊氏面色微淡,「不是我們,是他二叔喜歡。」
柳氏對國公府之事早有耳聞,也不再多問,楊氏自也不願多說,又見李芳蕤目光往後院看,便吩咐道:「瓚兒,芳蕤是來探望凝兒的,你帶她去見凝兒吧。」
盧瓚領命,李芳蕤便起身跟著盧瓚往後宅行去,沿著廊道一路往北,沒多時,李芳蕤也走到了那鳥鳴啾啾的院子外,她忍不住道:「這裡面便是你二叔養鳥兒的地方?」
盧瓚應是,又問:「你怎會來探望凝兒?」
李芳蕤一本正經道:「昨日是看著她暈倒的,情況十分危急,今日在公主府碰見了國公夫人,便想著來瞧瞧她。」
盧瓚沒當回事,李芳蕤邊走邊打量國公府的亭台樓閣,又問道:「盧姑娘的病是怎麼來的?我聽聞她母親也是病亡的,莫非她們母女的病是一樣的?」
盧瓚搖頭,「不是,凝兒是胎裡帶來的弱疾,四歲之前還不明顯,四歲之時卻忽然嚴重了,她母親是因癆病而亡——」
李芳蕤兀自點頭,不多時便到了盧月凝的院子。
見李芳蕤來探病,盧月凝主僕皆是意外,她仍面無血色地靠在榻上,比起前幾日,開著的西窗前多了一隻鳥籠,籠子裡關著一隻羽毛黛青的翠鳥,鳥雀聲悅耳,藥味瀰漫的屋子裡都多了幾分生氣,然而盧月凝卻看也不看那鳥籠,只有氣無力地與李芳蕤寒暄。
剛說了沒幾句話,盧月凝面上忽露躁鬱,低喝道:「將鳥兒拿出去,吵死了。」
翠鳥叫聲清越,李芳蕤並未覺得刺耳,但想著盧月凝在病中,或許需要安靜,看著雲竹將鳥籠拿走,李芳蕤道:「可是你父親送來的?」
盧月凝面色微微一僵,扯了扯唇道:「你知道了?」
李芳蕤道:「二老爺養鳥怡性,剛才路過那院子之時,我聽見裡頭好些叫聲。」
她二人說著話,雲竹回來時面色有些作難地看向盧瓚,「世子,百鳥閣那邊來了人,說有些事要您幫忙,請您出去一趟……」
盧瓚蹙眉起身,很快走出了內室,李芳蕤本未留意他,可很快外面傳來了盧瓚不快的說話聲。
「一隻鸚鵡而已,也值得費這樣大的干戈?」
盧瓚很不情願,接著又有小廝低低的哀求聲,幾瞬之後,盧瓚快步入了內室,對李芳蕤抱歉道:「你先在此和凝兒說話,我去去就來。」
李芳蕤應下,「你忙你的,我認得路。」
盧瓚轉身而去,李芳蕤和盧月凝便面面相覷起來,李芳蕤想自己探一探盧月凝母親的病況,可看盧月凝病容慘澹,她也不好直言相問,幾番沒話找話之後,李芳蕤終於忍不住這尷尬場面,「你好好養病,我母親還在等我,我改日再來看你。」
她提出告辭走為上計,雲竹要送,又被她婉言謝絕,她自小習武,又跟著宣平郡王在軍中待過兩年,辨方識路之能極強,她沿原路返回,分毫都未踏錯。
時近仲秋,國公府內的花圃園景卻還蔥蘢,她走在無人的廊道之上,暗自琢磨怎樣才能既能問到當年的情形,又不至於打草驚蛇壞了秦纓大局,正想的出神,卻忽然聽見左後方的楓樹林之中傳來一陣異樣響動。
李芳蕤眉頭微皺,迅速轉身往林中看去,她目光敏銳,卻只見昏黃的天光下,芳樹獨幽,枝影靜謐,半個人影兒都無,她正覺有些古怪,卻忽然聽見一陣撲簌簌之聲,卻是一隻通身赤羽的紅雀從一處樹冠上振翅飛了起來。
那紅雀一看便是家養,像認得路般飛進了高高的院牆,李芳蕤搖了搖頭,心道膽大如她,竟會被一隻鳥雀驚著,她回身,快步往前院而去。
同一時刻的臨川侯府中,秦纓正焦急的等消息,只等到一輪清月高懸中天,沈珞才帶了個中年男子進了侯府大門。
見到秦纓,沈珞稟告道:「縣主,這是鼎盛牙行的老闆,他果然還記得十年之前幫國公府發賣奴僕的事。」
沈珞看向中年男子,男人對著秦纓行了一禮,而後恭敬道:「小人名叫陳懷德,大概在十多年前,幫著國公府採買過好幾批侍從,也幫著發賣過幾批。」
秦纓擰眉,「何來幾批?你還記得發賣的都是何人嗎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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