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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星闌心底冷嗤一聲,前世崔慕之將盧月凝捧在心上許多年,如今他和陸氏的婚約不作數了,對盧月凝的心思也要變了。
謝星闌喜歡這樣的「變化」,思及此,他又去看合著的門扇,凝神靜聽時,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淺淺說話聲,是秦纓的聲音。
謝星闌站著未動,直到說話聲落定,幾道腳步聲往門口而來。
不多時門扇「吱呀」一聲打開,是秦纓走了出來,看到謝星闌站在堂中,秦纓眼瞳也微亮,「你回來了——」
謝星闌唇角微彎,「嗯」了一聲。
秦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只覺謝星闌此刻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,竟令她有些不慣,她念頭一轉問:「是不是查到了緊要之處?」
謝星闌微怔,容色半斂道:「查到了許多龐雜,但不確定是否緊要。」
秦纓不禁撇嘴,「看你心境不錯,還以為有何收穫。」
她說完又看向崔慕之,「盧姑娘已經醒了,你進去看看她吧,大夫用了針灸之術,說盧姑娘此番的確是受驚過度,大抵是她自小被照顧的極好,沒見過這般打人的暴力場面,一時受不住。」
崔慕之僵站著未動,本來眼下只有他和盧月凝最為熟悉,但他若進去探望盧月凝,仿佛就真坐實了什麼似的,他道:「我已經往國公府送信,讓她哥哥來接她。」
秦纓眼珠兒微轉,似笑非笑道:「此處不是有個哥哥,為何還要費勁去另找一個來?」
「你……」
崔慕之氣的臉都要青了,可盧月凝片刻前當著那般多人,一口一個「慕之哥哥」的叫,他根本無法反駁,而他從前照拂盧月凝慣了,也不明白他此刻為何如此瞻前顧後,常言說身正不怕影子斜,可經過昨日,他沒有在秦纓面前說這話的底氣。
「我衙門裡尚有公務在身,沒法子在此多留,國公府來人之前,我留下崔陽在此照料,只要人平安無事便可。」
崔慕之僵聲說完,果真將崔陽叫來一番交代,崔陽跟了崔慕之多年,最知道他從前如何關懷盧月凝,眼下見他竟要提前回刑部,有些驚訝道:「世子要回刑部,不正好順路將盧姑娘送回國公府去?」
秦纓唇角噙笑,看戲一般望著他們,崔慕之也未想到崔陽如此沒有眼色,面上一時間紅白交加,繽紛多彩極了,「盧瓚會來接她,等盧瓚來了,你立刻滾回侯府。」
崔慕之目光銳利,語氣更陰惻惻的,直嚇得崔陽縮了縮脖子,他連連應下,又將崔慕之送出廂房,崔慕之走到甬道處,才忽然想起今日來衙門本就是為了過問案子進展,如今謝星闌和秦纓都在,他卻如此狼狽離去?
幾番猶豫,崔慕之終覺難堪,最終還是往衙門大門行去。
崔慕之前腳剛走,李芳蕤便促狹道:「縣主好厲害,差點將崔世子氣個仰倒,我常聽父親說這位崔世子最是清傲才俊,如今別的不說,在私事上卻是牽扯不清。」
秦纓想到崔慕之的臉色,只替陸柔嘉覺得解氣,待崔陽歸來,秦纓便令崔陽進去面見盧月凝。
盧月凝剛剛醒來,心境正是糟糕,等了半晌沒等來崔慕之,卻等來了崔陽,一聽說崔慕之讓盧瓚來接她,自己回了刑部衙門,頓時紅了眼眶,「慕之哥哥這是怎麼了?這是要與我結仇了嗎?回刑部本是與國公府順路,他卻不願送我一程。」
崔陽侷促地給崔慕之找藉口,但盧月凝哪能聽得進去,她掩面落淚,不知想到什麼,又驚惶地拉著雲竹的手,仿佛如此才能令她心安。
秦纓進門看她時,盧月凝見來人是她,也沒了以禮相待的心思,只抽噎著不語,秦纓打量了她片刻,交代兩句便告了辭。
出來對謝星闌和李芳蕤說,「她沒什麼事了,我們出去說話。」
幾人相攜而出,李芳蕤邊走邊道:「盧姑娘是久病之身,但膽子也太小了,當時我們趕到堂門口也就比縣主慢了三五步,縣主已經將那男人制住了,就這樣她還是被嚇暈了。」
秦纓也覺如此,便道:「剛才我離開之時,她還是心有餘悸的模樣,她說她不常出來走動,或許真是沒見過這些覺得害怕吧,雖未看到打人,但當時那位夫人面上有傷,唇角還見了血,看著便令人駭然。」
李芳蕤點頭,「是啊,看著那夫人悲哭控訴的模樣,便覺得被打的仿佛是自己,他應該慶幸剛才去拿住他的是縣主,若是我,我手比縣主重上百倍!」
等走出甬道,正碰上周顯辰帶著衙差們從牢房的方向出來,見到謝星闌和秦纓,周顯辰忙上來問道:「謝大人回來了,今次可查到什麼了?」
謝星闌正欲答話,秦纓打斷道:「適才那人如何交代的?」
周顯辰道:「自然是不住地喊冤,說只是嚇嚇人罷了,先關個幾日,讓他知道知道厲害,竟然在衙門公堂之上動手,實在是令人憤然。」
秦纓肅容,「關個幾日只怕不行。」
周顯辰微訝,又去看謝星闌,遲疑道:「縣主這是何意?」
秦纓道:「此人多有前科,但因此前被算作家內爭執,衙門並未立案,可他們如今已經和離,此人不管是當街打人還是在公堂上打人,都是蓄意傷人之罪,周大人以為關上他幾日,他便能知道厲害了?」
周顯辰猶豫道:「但……」
「若只是關上幾日,便會叫他以為就算在公堂上打了人,也只是在牢里隨便待幾天便罷,對於他這樣的人,這幾日的禁足並不算什麼,下一次,他知道打人的後果如此輕描淡寫,那他還會毫無顧忌地動手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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