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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頷首,「是我們南下第一站。」
說著,她又從包裹之中取出兩隻錦盒,「父親,此物乃是香膏,或許對您修道有益,聽聞是百花百草精華煉製而成,您可試試——」
秦璋又生疑惑,「百花百草膏?」
秦纓聽出不對來,「您知曉此物?」
秦璋頷首,「前幾日城中也有人在販賣此物,聽聞正是前次南下的段柘與鄭欽帶回了此物,後來發覺此物甚好,令人南下採買,也不知哪個商販知曉了此事,便命人往南方開了一條運送此物的商道,一時世家爭相搶購,尤其是愛好香道者。」
秦纓嘖嘖稱奇,「段柘與鄭欽看著也不似喜好香道之人啊,此物真有如此神效?」
她掀開盒蓋輕聞了聞,只聞出一陣草木清香,便隨意道:「南邊早已流行此物,京城是物以稀為貴罷了,父親不喜歡便不必用,給其他隨從用也可,您看這塊墨玉,這是謝家大小姐準備的,給您刻個鎮紙如何?」
秦璋笑開,「女兒說好便好……」
至二更時分,秦纓才回房歇下,一路的舟車勞頓,在沐浴後疲憊至頂峰,秦纓倒下便睡,再睜開眼時,外頭東陽初升,雪光晴照,秦纓愣了愣,這才想起已經歸家,她在鬆軟的床榻上滾了滾,利落起身去陪秦璋用膳。
外頭霜雪連天,偏廳內卻暖意如春,父女二人多日未同用早膳,秦璋自要等她,等上了膳桌,秦纓一邊吃飯一邊道:「此番去江州,才知謝家真是累世官宦,謝大人的祖宅闊達煊赫,其他幾府雖沒落,卻也家底極厚,若是他父親母親尚在,謝氏必不比京城一眾世家差。」
秦纓才從江州回來,有此感嘆十分尋常,秦璋不以為意道:「那也不一定,當年他父母出事,便是因他父親辭官回鄉,若不辭官,或許還沒有那船難。」
秦纓便道:「當年此事鬧得很大?」
秦璋嘆然:「當年他父親辭官便驚呆了眾人,後來消息傳回京中,自然人人都要為這慘劇扼腕,整整一家人啊,若非謝星闌那孩子命大,他們便算是滅門了。」
秦纓點了點頭,接著說:「女兒此番去謝家,倒是知道了先謝大人畫技一流,他府中還有頗多藏畫。」
「當年的謝正瑜——」
秦纓所言勾起了秦璋的回憶,他語聲悠長道:「真是驚才艷艷,當時人們都說,他即便辭官回鄉,往後也必成一代大家,他臨走之時,我記得還有許多士子去送他,還有人早早與他定畫……」
「父親可有他舊作?」
此問令秦璋笑起來,他搖頭道:「我的確動過心思,可那時候,他已經在替陛下作畫,他的畫筆被稱為御筆,又豈能誰求畫都給?便是到如今,宮中還存著幾十張他為陛下做的肖像畫呢。」
秦纓聽至此,心頭微動道:「爹爹,府中可有純淨無暇的琉璃?」
經過謝府的案子,秦纓才知這世道已有無暇淨琉璃,秦璋聞言看向秦廣,秦廣忙道:「府中沒有,但小人知道哪裡有賣,聽聞價值不菲,縣主可是要?」
秦纓點頭,「您幫我買一塊茶盞大小便可。」
秦廣笑呵呵道:「好,縣主從前只喜歡玉石,如今竟喜歡琉璃了?」
秦纓神秘一笑,「我有用處。」
不管秦纓要做什麼,秦璋都是有求必應的,早膳還未用完,採買淨琉璃的人已經出了府門,而秦纓用完早膳,便陪著秦璋論道,好生補了補月余未盡之孝,眼看著日上中天,冰雪初融,門外忽然來了腳步聲。
侍從道:「縣主,有人求見——」
秦纓心底「咯噔」一下,「是南詔公主?」
侍從愣了住,「不,是一位姓陸的姑娘。」
秦纓大喜,「是柔嘉,父親,我去見她……」
說著話人已出了門,秦纓腳步如風,到了前院,果然看到陸柔嘉披著月白斗篷站在檐下,秦纓喜道:「柔嘉!」
陸柔嘉亭亭轉過身來,眉眼間亦是欣喜,「縣主!得知你回來了,我立刻上門了!」
秦纓上前拉住她,直往清梧院去,「來得好來得好,你不來找我,我也要去找你,你不知道,你給我的藥此番派上了大用處!」
秦纓語速極快,直聽得陸柔嘉目瞪口呆,等進屋子落座,她才驚道:「那村中人竟如此大膽?」
秦纓應是,「那裡與世隔絕,愚昧滋生邪惡,總之幸虧你有先見之明了,你呢,這月余如何?可有了神醫之名了?」
屋內燒著地龍,陸柔嘉便褪下斗篷,又從玲瓏那裡取來兩本文冊,「我未成神醫,不過呢,未負你之所託,這本毒理與藥理的簿冊,算是初初有了模樣,你且看看,可是你想要的那般?」
秦纓驚喜得緊,忙翻開一本細看,剛看了十多頁,便道:「柔嘉,你有如此學問,端該入太醫院做藥理博士才是。」
陸柔嘉溫婉道:「你此前說,只是為了方便仵作驗屍斷案所用,但真統總起來,便覺名目實在繁多,後來請教了父親和叔伯們,這才萬全了些,成藥理博士不敢當,但為仵作所用當是足夠了,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,便說此番入京的南詔,便有諸多毒草毒物,若有新發現的,再行補全就是。」
秦纓已經足夠滿意,「我明白,已經很好了,能將毒物與中毒之狀寫的如此清楚,已十分難得,實在辛苦你了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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