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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書面色作難道:「三老爺問小人回來的都有誰,小人說您回來了,還有縣主和李姑娘,說完三老爺便讓六公子和李管家跟來請安了。」
謝星闌挑眉看向謝星麒二人,謝星麒忙道:「是,的確是父親之意,一來四哥這幾年未回來,族中都惦念的緊,如今回了族地,自是貴客,再加上聽聞縣主和郡王府小姐也一同來做客,我們自然不敢怠慢,父親說四哥這邊人少,也未做準備,我們那裡為了待客,筵席都是備好的,父親和母親,請四哥和兩位貴客過府用晚膳。」
秦纓和李芳蕤面面相覷,謝星闌寒聲道:「你們府上正辦著喪事,哪有閒暇待客?縣主和李姑娘車馬勞頓,讓她們好生歇息,稍後我過去上香,你們先回去吧。」
謝星麒見謝星闌面色不善,眼底生出一抹怯色,忙看向李忠和。
李忠和此時道:「老太爺身體不好,老爺是早有心裡準備的,白日喪儀已製備齊全,眼下也不算忙碌了,適才聽知書一說,老爺和夫人便吩咐廚房準備筵席,若非還有幾位客人,他們必定親自來請您,還請公子,還有兩位貴人賞臉——」
聽李忠和此言,江嬤嬤忍不住在旁翻了個白眼,又笑眯眯道:「李管家不必擔心,我們府上人手雖少,但備膳食還是不在話下,這麼晚了,兩位貴人又非老太爺晚輩,哪有請她們去那邊用膳的道理?兩位貴人是京城來的,規矩多,也不怕犯了忌諱。」
秦纓和李芳蕤與謝三老爺府上毫無瓜葛,兩個姑娘家家的,大晚上的要去那剛死了人的府上用膳,想想便不吉利,江嬤嬤此言落定,只以為話意已經明了,卻不想李忠和執拗道:「可是……可是筵席都已備下,若公子和小人請不了,只怕老爺和夫人要親自來……」
江嬤嬤面露不忿,謝星闌也擰了眉頭,正要再說,秦纓出聲道:「用膳便不必了,不過我們既然跟著你們四公子來做客,又知道你們府上辦喪事,過去上炷香是應該的,勞煩嬤嬤替我們備晚膳,待我們上了香回來,正好用膳。」
江嬤嬤一愣,「縣主,可是、可是只怕衝撞了您啊……」
秦纓搖頭,彎唇道:「不礙事,我們不忌諱這些,你家公子知道的。」
死人命案辦了多回,連屍體都剖過,又怎忌諱老者病逝?江嬤嬤看向謝星闌,謝星闌卻看著秦纓,見秦纓對他眨了眨眼,謝星闌只好起身道:「那便照縣主說的辦罷。」
江嬤嬤看看秦纓,再看看謝星闌,只好應是。
既如此,謝星闌帶秦纓二人過去祭拜便算定了,謝星麒和李忠和得了准,先一步回去報信,白鴛和沁霜則給秦纓和李芳蕤尋了件斗篷出來,好抵擋夜間秋寒。
半盞茶的功夫後,張伯和知書、知禮兩兄弟帶路往東府去。
一行人從後耳門出發,沿著一條筆直的廊道往東行,這廊道建在四府後牆邊上,連接著四家後院耳門,做自家人相互通行之用,此刻只有盡頭亮著兩盞喪燈。
廊道與後牆間種著一片寒梅,如今初冬時節,寒梅尚未綻放,瞧仔細時,能找到幾朵花苞冒頭,李芳蕤想到謝堅所言,便靠著欄杆快行,興致勃勃地探尋。
張伯三人打著燈籠在前,秦纓與謝星闌不緊不慢跟在後,秦纓輕聲問:「這個三老爺,便是為當年船難善後之人?」
謝星闌應是,「這四府,如今應當只有兩府家主在,一是謝正襄,我稱三叔,二是緊挨著他們的那家,我喚五叔,他們二人少年時無建樹,後都從商,那位五叔還落有殘疾,離我們最近這一家我喚二叔,他少時從軍,如今在蒲州任折衝都尉,舉家都在任上。」
秦纓心道謝氏果真人丁興旺,又問道:「那你義父呢?」
謝星闌便道:「他那一房並非嫡支,祖宅在江州城西,自從他跟隨陛下建功之後,便在京城安家,祖宅亦搬空了。」
秦纓想到適才謝星麒二人神色,又輕聲道:「我看適才那位公子,像怕你的很。」
謝星闌牽唇,「他今年年方十五,當年我回江州與他謝氏宗族清算之時,他還是個孩子,若說他怕我,倒不如說他父親怕我。」
秦纓輕嘖,「你倒是坦誠。」
謝星闌理所當然道:「讓你知曉也不礙什麼。」
因議論的是謝氏私事,秦纓不敢高聲,二人本就離得近,聽謝星闌此言,直令她心弦微動朝他看去,廊道上光線昏暗,謝星闌側顏俊逸不凡,但他眉眼隱在昏光里,深邃晦暗,叫秦纓看不分明。
「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?」
忽然地,李芳蕤從前頭折回,謝星闌抬了抬下頜,「說去了那邊,不必管他們虛與委蛇,上完香便回來,到底是辦喪事之地,多有不吉。」
李芳蕤見他如此直言,笑道:「謝大人不必擔憂,適才我便與纓纓示意,想走這趟,辦喪事算什麼,沒什麼不吉的,我想看看那位謝大小姐長什麼樣子。」
謝星闌面不改色搪塞,惹得秦纓又看了他一眼,聽李芳蕤此言,她也道:「的確還未聽說哪家貴族小姐主動招贅的——」
話音剛落,秦纓便向廊道盡頭看去,只見那耳門處出來了七八人,又紛紛駐足看過來,像是迎接他們的,當首一男子喪衣加身,年過不惑,想來正是謝正襄無疑,在他身側,站著位一身素白的婦人,其人丹鳳眸容長臉,在孝衣的襯托下,越顯溫婉嫵媚,她手邊牽著個臉頰胖嘟嘟的男童,謝星麒正站在那男童身後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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