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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玥淚如雨下,「父皇,兒臣所言為真,當時兒臣發覺不對喊人,這才喊來了表哥,表哥想幫兒臣救人,可阿月失血過多,已救不了了,沒法子,表哥才讓兒臣帶走匕首,速速回宮,剩下的他來料理,可……可兒臣沒想過他會幫兒臣替罪!」
李玥一口氣說完,但莫說其他人,便是貞元帝也覺荒謬。
蒙禮憤然道:「花房裡的花架好端端的怎會倒塌?!就算倒了,墜地的花盆或許會傷人,但又怎會將你二人壓倒?你便是編謊話,也編個說得過去的!還有,花架倒了六架,難道是有什麼神仙鬼怪同時推倒了六架花架?!」
李玥淚眼婆娑地搖頭,「我不知花架為何倒了,我前日去找阿月,乃是與她告別,當時她心境不好,只問我是否去過觀蘭殿的花房,我自然知道的,她便說,明日宴後,約我在花房一敘,她素來古靈精怪,我亦不舍她回南詔,當然應下!」
他抽噎道:「昨夜宴後,我見她離殿,便也跟了上去,走在廊道上時,我分明見花房亮著燈火,可等我到了花房門口,裡頭卻暗了下來,我喚她名字,她應了聲,我只以為她不願叫人看見,便摸黑進了裡間,也是她帶我躲在花架之後!」
見貞元帝眉眼沉肅,他又往前膝行兩步,「父皇,兒臣說的是真的!」
「當時花房內伸手不見五指,我根本不知花架倒地,我與她藏著是怕人看見,沒多時,她拿出了那把匕首,說要還於我,又說知道我待她真切於我多有歉疚,我哪會收回送出去的禮物?與她說著說著,忽覺一道重壓落在肩頭,一時難以承受,我本想推開她的,可她卻紋絲不退,等我反應過來時,那花架已將我與她一同壓倒,她痛叫了一聲,而我摸到了一股子溫熱,血腥氣散發出來,我這才反應過來出事了……」
說至此,李玥想起什麼似的摸了摸後腰,「那倒地的花架壓到了兒臣腰背,還留下了兩道烏青,此刻還有印痕,父皇,兒臣沒有一句假話!」
說至此,李玥看向崔慕之,「表哥,你快道出實情啊——」
崔慕之一臉哀莫大於心死之狀,只哀戚地看著李玥,身旁的德妃,此刻才情真意切地淚流滿面。
李玥只覺自己孤立無援一般,又看向貞元帝道:「父皇,是我誤傷了阿月,與表哥無關,我願認罰,但、但我絕非有意害她,我是大周的皇子,我應當不會死罪吧?」
眾人目光驚疑,貞元帝也並未開口應答,蒙禮聽見最後一句,簡直怒不可遏,「好一個大周皇子便不會死罪!好好的花架不會倒塌,也不會壓的你二人起不了身,阿月會武,力氣比你還大,她竟連個花架都躲不開?!」
蒙禮咬牙切齒道:「你編纂這般謊話脫罪,我與兄長絕不答應!你們大周不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?無論兇手是誰,都要替阿月償命!」
李玥顯然未想到此處,他仍道:「可……可我不是故意,我不是故意害她啊,父皇,我不是刻意害死她,難道這樣也要死罪嗎?」
德妃滿臉絕望,「陛下,玥兒在胡言,他在胡言……」
李玥掛滿淚水的臉上現出了兩分茫然,他似不服無心之失也要判死罪,更不懂德妃怎非要說他所言為假,不遠處,謝星闌與秦纓瞧見這一幕,亦覺不可思議。
案發現場古怪之處極多,她們太想知道案發時到底生了何事,可沒想到,李玥描繪的竟是這樣一幅荒誕的場景,好好的花架怎會倒?一開始倒地的花架,又是何人所為?
秦纓仔細盯著李玥,只覺他那副神情不似說謊,更緊要的是,這樣的謊話,對他而言全無利處。
花架……倒地……
秦纓倏地愣住,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。
德妃的哭求被太后打斷,蒙禮亦滿口質問,但這些嘈雜,秦纓卻聽不真切了,她正按李玥所言,一點點在腦海中還原案發過程——
漆黑花房,躲於花架之後,無預兆地倒塌,阿依月意外被匕首刺中……
秦纓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很快,她晦暗的眼瞳一縮,似懷疑自己想錯了,她忙又收攏心神,幾番眸光明滅之後,她背脊一僵,眼底儘是震驚!
「……還是那句話,憑阿月的身手,莫說是這等漏洞百出的的『意外』了,便是武衛偷襲她都不一定能得手,你不過是利用她對你的信任心狠手辣殺死了她!」
蒙禮語聲激昂憤慨,話音落定,滿殿諸人無法反駁,連李玥自己都怔怔說不出一字,就在這時,秦纓上前一步,「殿下說的極對,一般的意外和偷襲,的確殺不了阿月!」
她這話令周人一驚,唯獨謝星闌短暫惑然後,眼底迸出幾分希冀的明彩。
秦纓繼續道:「但唯獨一種情況,阿月沒有活命的可能——」
話鋒急轉,十多道目光更緊迫地落在她身上,只見秦纓沉重又憐憫地道:「倘若是她要自殺,那誰也攔不住她……」
第194章 栽贓
莫說蒙禮和施羅面色大變, 便是大周眾人都驚掉了下巴。
蒙禮怔愣一瞬,怒極反笑,「自殺?你說阿月是自殺?!一時是意外, 一時又說阿月是自殺,你們周人為了給自己人脫罪, 可真是花樣百出!」
蒙禮神容冷厲,秦纓卻毫無懼色,「沒錯, 是自殺,或者說, 是利用自殺栽贓五殿下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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