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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往楚州幾地的公文都加急送出去了,楚州最近,卻也要三日後才能到,這兩日覆核了囚犯名單,最近五年送往嶺南的有三百多人之眾,按照此前與雲陽縣主商議的排查下來,也還有百多人尚在懷疑範圍之內,我還是覺得太慢了。」
崔慕之說完,宋易文沉聲道:「確是如此,但倘若南下,又去何地?」
崔慕之沉吟一瞬,「第一案案發在連州,我與雲陽縣主想的一樣,連州的案子最為緊要,因此若要南下,不如先去連州一趟。」
宋易文嘆道:「但連州路遠——」
崔慕之應了一聲「是」,也默然下來,待出了宮門,謝星闌帶著祝邦彥幾個上馬返回金吾衛,崔慕之雖上了馬車,卻並未立刻離去。
謝星闌馬鞭高揚,待疾馳出一射之地時,回頭再看,便見崔慕之的馬車仍未動,他眉頭微擰,面色頓時凜然三分。
一路疾馳回了金吾衛衙門,剛一進門,途中遇見的武侯小吏們便紛紛上前行禮。
龍翊衛本有三位欽察使,如今韓歧失了貞元帝寵信,謝星闌和祝邦彥便成了龍翊衛唯二兩位欽使,謝星闌身份雖高了祝邦彥一層,但眾所周知,祝邦彥與謝星闌早有不睦,而比起謝星闌出身世族,祝邦彥乃是寒門子弟,全靠著貞元帝的賞識才有今日,從前他內斂寡言,但眼下韓歧倒了,他多半要與謝星闌對上。
果然,剛進門沒幾步,祝邦彥一言不發地轉了方向,周圍幾十雙眼睛看著,待謝星闌走遠,皆議論紛紛。
謝堅眼觀六路,見眾人神容便知他們在嘀咕什麼,但他發覺謝星闌周身氣勢不對,猶豫著問道:「公子怎麼了?如今雙喜班的案子初定,看長公主的架勢,也不像要鬧個人仰馬翻,咱們應該寬心才是。」
謝星闌一言不發回了辦公務的院堂,剛進門便問:「令你去查的有何消息了?」
謝堅神色微肅,忙道:「視馬腹為圖騰的部族名叫赤禹,屬下找遍了京城,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嶺南人,他祖父之前是山里人,後來他祖父出了黃石山,至他父親那一輩已經完全離開黃石山到了外頭過活,據他所言,這馬腹確是那族中圖騰,且他聽祖父說過,他們在山中打獵,獵完後,會在獵物上刀刻斧砍出印記做記號。」
謝星闌皺眉,謝堅又道:「他說大部分山里人如今都出來討生活了,不過具體哪般情形他也不知,從他父親那輩,便再未回去過了。」
微微一頓,謝堅忍不住道:「您查這些是做什麼?」
謝星闌不答,又問他,「刑部進展如何?」
謝堅立刻道:「刑部送去南邊的公文,晝夜兼程跑馬送去楚州,要八日功夫,送去蒲州和江州便更慢了,因此眼下公文還在路上,而時節馬上入九月,按照往年的慣例,各地送上來的死案重案皆從九月開始覆核,一直到年末,但這幾日他們全力在查衙差的案子。」
謝堅說完此言,忽然眼瞳微瞪,「今日陛下為了文州案和衙差的案子發了好大火,您又把文州的案子交給了祝邦彥,莫非您想去查那衙差案?」
謝星闌老神在在的,「也不是不可。」
「屬下就知道——」
謝堅激動輕喝,直令謝星闌面色微異,他看向謝堅,謝堅雀躍道:「這案子陛下十分看重,豈能讓崔慕之獨得立功的機會?屬下就知道您要與他爭一爭!」
謝星闌一時啼笑皆非,但他很快眸色微暗,「他憑何爭?」
謝堅聽清楚了,神容越是振奮,「可不是!查案子這樣的差事,還是咱們最利落,只是……這案子是從京畿衙門和刑部開始的,眼下咱們不好插手,稍有不慎豈非為他們做了嫁衣?並且近來也還未到刑部最忙碌之時。」
謝星闌像未聽他言語,只轉而問道:「你找的那嶺南人是在何處尋見的?」
……
秦纓到永壽宮時李瓊余怒已平,比起蕭湄,她對秦纓倒是沒那般憤然,秦纓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,見天色不早,又惦記著再去越州巷,便很快提了告辭。
待快行出宮,剛出門洞秦纓便是一愣,只見宮門外崔慕之還未離去,且看向她的那副模樣,分明就是在等她,秦纓挑了挑眉走上前去,徑直道:「崔大人是在等消息?這兩日我還未推斷出兇手模樣。」
崔慕之本想開口,卻被她搶先,聞言忙道:「不急這幾日,我等在此,是想告知你刑部進展,刑部按你此前所言核查了囚犯名單,但篩查出的人數頗多,有二百之眾。」
秦纓點頭,「我猜到了,若衙門事忙,可不急於此,待我找出兇手更多特徵,才不會白做功夫。」她抬眸看了眼天色,又道:「我已有了幾分眉目,三五日內我會去衙門找崔大人,這會兒時辰不早了,我還要去查一事,便先告辭了。」
崔慕之一聽有些驚喜,待想問問是何眉目,要去查什麼,秦纓卻已轉身上了馬車,他欲言又止,見沈珞已揮鞭驅馬,到底不曾開口。
「還是去越州巷——」
馬車裡,秦纓一聲令下,馬車沿著御街直往城南而去,秦纓則陷入了沉思。
白鴛在旁瞧著,輕聲道:「崔世子這次對這案子是真上心了,這是他入刑部第一件歸他們查的要案,他若辦不好,陛下自然要後悔令他去刑部。」
見秦纓凝著眉眼未語,白鴛語聲更低了,「縣主是想到了什麼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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