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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同來的,還有十多個定北侯府私衛,杜子勉一聲令下,幾人上前用白布一覆,將趙永繁的屍體抬了起來,待屍體被抬走,地上大片的紅雪更觸目驚心,杜巍面色不好看,黃萬福上前道:「陛下有令,請崔大人、鄭將軍,和謝大人一同跟著定北侯入宮面聖,肖將軍與宋將軍同往,方大人既然在,那便也一起入宮候命吧。」
說至此,黃萬福笑看著秦纓道:「時辰晚了,侯爺只怕在等縣主歸家,縣主早些歸府免得受凍,來人,好好將縣主送出去——」
這是御令,秦纓不得不遵,她點了點頭,便有內監打著傘上前,秦纓欲言又止一瞬,到底不曾多言,臨走時,只深深看了謝星闌一眼。
一路被送到了未央池東苑,等候在此的白鴛立刻迎了上來,「縣主,聽說裡頭有人失足墜樓了!急死奴婢了,奴婢還聽說死的是個將軍?真是意外嗎?」
「出去再說——」
秦纓與她同行出未央池東門,待上了馬車,秦纓才蹙眉,「如今看著確是意外,但也有些不解之地,這位將軍從邊境歸來,此番竟一人獨行去了攬月樓,連燈籠也未打,若說是賞景,那樓上未掌燈,也沒什麼景致,並且,還有宮女看到趙將軍是被阿贊曼推下來的。」
白鴛面色大變,「阿贊曼?那南詔送來的水神?!」
秦纓點頭,「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,不可能是其他人,但說是那南詔水神殺人,也實在奇怪,可也無法解釋,那幾個宮婢為何看到那一幕。」
白鴛心顫顫的,「聽說那些部族的巫師神婆很靈驗的,他們也比咱們更信那些,若是有人親眼所見,那不可能是假的啊……」
秦纓嘆了口氣,「眼睛也會騙人,且當時光線昏暗,他們也只看到個影子,而那攬月樓四樓的圍欄並不結實,地上有一層冰凝,趙參軍身高六尺,若他從門內出來,腳下打滑撲向圍欄,憑他的身量,圍欄難以承力,的確可能跌落,而樓門之前又是一片青石台階,摔在那裡,極難活命。」
白鴛依然害怕,「來赴宴本是好事,誰知道會出這樣的意外,那阿贊曼也是邪物,若陛下將那東西移走就好了。」
秦纓默然未語,馬車轔轔駛離未央池,等回到臨川侯府,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,秦廣在門口等著,見秦纓回來,立刻來迎,「侯爺正擔心縣主呢,聽說未央池出事了。」
今日赴宴的皆是高門顯貴,消息傳開也不足為奇,秦纓快步入府,見到秦璋道明前後,秦璋微訝,「因此那參軍真是受詛咒墜樓?」
秦纓搖頭,「女兒不信那水神能殺人。」
秦璋也擰眉琢磨起來,「公主嚇得不輕,婢女們也都看到了,這實在無法解釋,那趙參軍也不是胡來之人,怎麼就摸黑爬上了攬月樓?」
秦纓嘆氣,「的確多有疑問。」
見秦纓皺著小臉,秦璋搖了搖頭道:「罷了,你才剛回京沒幾日,此事若無人為證據,不管是意外還是什麼鬼神,都不值得你費神,這麼晚了,又受了寒,早些去歇下為好。」
秦纓點頭,正要出門,又忽然想起一事,「父親可能幫我找幾個會畫天燈的匠人?我答應了公主殿下要畫她喜歡的天燈,我打算與匠人們一起做。」
秦璋笑,「這有何難,府里的師傅們便有會的,明日讓他們幫你。」
秦纓心滿意足地告辭離去,待回了清梧院,沐浴之時她仍是滿心迷惑,思索良久也未想通,只得先歇下。
翌日起身時大雪初停,院子裡又是一片銀裝,秦纓至前院用膳,又問起秦廣早朝動靜,秦廣便道:「只聽說鄭欽與崔慕之被陛下斥責了,其餘的倒沒什麼風聲,想來昨夜趙參軍之事,並未鬧出多大波瀾,還說定北侯在自家別院給趙參軍設了靈堂,今日開始辦喪禮呢。」
秦纓心知昨夜多半再無別的線索,縱然尚有疑問未解,但無證據表明趙永繁死於他殺,她便沒有理由深究此事,這世上不可解釋之事太多,她唯獨相信證據不會騙人。
用完早膳,畫天燈的師傅已在外候著,秦纓將人召回清梧院,再將永寧喜歡的玉兔、青鳥等紋樣道明,務必請師傅們畫得精細生動,自己則與其他人一同準備扎天燈所用之物,如此忙了整日,到了晚間,已紮好了十多個畫樣精美的天燈,秦纓又寫上祈福之語,做完後試著放了一個,便見天燈穩穩噹噹,直上九霄,入迢迢星河。
永寧受了驚嚇,秦纓也有些牽掛,第二日申時之後,便帶著做好的天燈求見入宮。
入宮自然要先給太后請安,但剛入宣武門不久,秦纓便覺宮中氣氛詭異,先是來往宮人神色古怪,腳步匆忙,各個都像身後追著洪水猛獸,待進了永壽宮,秦纓更是一驚,素來寧靜肅穆的永壽宮宮苑內,竟四處都貼滿了明黃硃砂咒符……
第176章 天燈
「哀家也不想如此, 可永寧被嚇壞了,那嬤嬤宮女,回來之後都病倒了, 還有兩個小太監夜裡當值的時候,說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……」
太后靠在軟枕上, 眉眼略顯病容,嘆著氣道:「哀家回來後,身上也有些不好, 整夜的睡不著覺,昨日聽說永寧病的更重了, 玥兒也有些不舒泰, 便乾脆叫欽天監的術士做了場法事, 好歹安安大家的心。」
秦纓聞言心內沉甸甸的, 「公主眼下如何了?前晚她在梅林中迷路,我正好遇見了她,還答應送她天燈, 昨日我與府中下人一齊做了十多個,今日是來給她送燈的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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