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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眉尖微蹙,「只問了此事?」
沁霜點頭,「對,只問了此事,而後小姐便沐浴更衣歇下了,今日出門之前也沒問別的,也沒說要去何處,走的時候還說,用不著半日便回來了。」
沁霜的回答不僅沒讓秦纓的面色好看兩分,反而讓她眉頭越皺越緊,李雲旗道: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她問這個是何意?」
秦纓看了眼謝星闌,「前日在衙門,她跟著我們看過部分卷宗,當時她還不知漱玉齋是國公府的玉行,昨日先是見我調查盧國公府的舊事,後來又知道案子卷宗上出現了盧國公府的玉行,她必定是朝漱玉齋去了!」
謝星闌這時道:「我已命人將盧文濤和盧瓚一併帶來,人應馬上就到,稍後先往漱玉齋去,但她多半不在漱玉齋,否則不可能耽誤這樣久,還是要找到盧旭藏在何處。」
一聽「盧旭」二字,李敖豎眉道:「盧旭?你們在找國公府那位二老爺?難道他是當年舊案的真兇?芳蕤未歸,許是在他手上?」
謝星闌道:「眼下還只是推測。」
這回答謹慎,但謝星闌並未否定,便代表他的猜測是對的,李敖咬緊牙關,「盧國公府的二老爺,竟然是十年前的殺人兇徒?這怎可能……」
李敖不敢置信,但想到李芳蕤的安危,便覺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得放過,他立刻道:「雲旗,立刻調集人手,今夜一定要將此人找到,你妹妹若真遭毒手,我——」
李敖語聲嘶啞,柳氏身形也搖搖欲墜,又悲從中來,「盧國公府竟出了個殺人惡徒……如此說來,昨日或許真碰上過……好端端的怎會這樣,前次我們已悲痛過一回,今次還能有驚無險嗎?芳蕤若真出了事,真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?」
秦纓心弦緊繃,眼底愧色分明。
前日她禁不住李芳蕤懇求將其帶去衙門,昨日又答應李芳蕤同往陸府,李芳蕤性子純直,滿腔熱忱,卻並無探案的經驗與手段,而她也未顧得上多想,只以為李芳蕤會聽她的話在府中等消息,短短一日一夜功夫,眼看著要釀成大禍。
秦纓語聲艱澀道:「此事實在怪——」
「此事是我考慮不周。」
秦纓口中「我」字還未道出,卻忽然被謝星闌打斷。
她驚訝看去,又見謝星闌道:「她本非衙門公差,本不該讓她知道案情,若非如此,她今日也不會獨自行事,事不宜遲,我現在便帶人去漱玉齋找她的蹤跡,若未能將人平安帶回來,我再來府上請罪。」
前次李芳蕤逃家,便是被謝星闌找回來的,柳氏並非忘恩負義之人,此刻紅著眼搖頭,「謝大人也不必如此說,芳蕤的性子我最是知道,她一旦起意便不會輕易放棄,讓她哥哥帶著郡王府的武衛與你們一同去找——」
她又看向李雲旗,「雲旗,把你妹妹帶回來!」
李雲旗應好,又去清點人手,秦纓便又去看謝星闌。
見李敖還要叫自己的貼身副將點神策軍親衛隨行,謝星闌便也朝秦纓看過來,四目相對,他眉目間除了嚴陣以待的沉肅,更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,又低聲道:「救人為要,過不在你。」
愧意梗在秦纓心口,她面上也被愁雲籠罩,謝星闌這四字雖未令她展顏,可謝星闌攬過寬慰之行,到底令她眉宇間清朗了幾分,時間緊迫,一切以救人為要。
等眾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郡王府大門,便見盧瓚和盧文濤都被帶了過來。
同來的還有本在柳兒巷的謝詠,謝詠稟告道:「小人離開之時,盧旭還是未回柳兒巷,問了院中小廝,那小廝說盧旭在城中還有一處偏宅,適才小人已經帶著人去找了,那宅子裡只有一個老僕看著,說盧旭多日未過去了。」
看到盧家人,李雲旗眼底漫出幾分冷意,謝星闌喝問盧文濤,「盧旭在城中可還有別的住地?」
盧文濤搖頭,「沒有,就兩處。」
謝星闌吩咐,「去漱玉齋!」
漱玉齋就在長福綢緞莊外的橫街上,距離當年長福綢緞莊的位置只有幾十步距離,因生意極好,開了十多年也未見式微,眾人從郡王府出發,震耳的馬蹄聲響徹長街。
馬車裡,白鴛看著面沉如水的秦纓有些擔憂,輕聲道:「縣主,李姑娘會武功,不會輕易吃虧的。」
李芳蕤雖會武功,秦纓卻未見識過,而女子與男子天生體格氣力懸殊,更何況兇徒出手狠毒,自會用頗多手段,李芳蕤性子單純,哪能保證安危?
情勢危機,但見白鴛滿眸憂心,秦纓還是點頭應了一聲。
等隊伍趕到漱玉齋之時,整條長街一片漆黑,謝堅下馬拍門,等了半晌,才聽見一道腳步聲慢吞吞地走到了門口。
留在鋪子裡守夜的夥計,睡眼惺忪地將門扇打開,一見外頭站了幾十人,嚇得差點以為有盜匪來打劫,他驚愣片刻,這才認清金吾衛身上公服,又看到了盧瓚和被綁著雙手的盧文濤。
謝星闌上前問:「今天早晨,店中可曾來過一個著紅裙的年輕姑娘?那姑娘左眼下生了一顆淚痣,衣飾華貴不俗,其上有西府海棠繡紋,獨身一人,未帶婢女。」
夥計從驚駭之中回神,「好、好像是來過這麼一位姑娘……」
謝星闌蹙眉,「她何時來的?來後做了什麼?何時走的?去往哪個方向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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