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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依月心腔微窒,「我母親……」
聽著鄭皇后所言,阿依月心底冒出幾分彆扭來,但鄭皇后的笑意溫柔而遺憾,叫她挑不出錯,她眉眼間閃過一抹惶惑,低了聲道:「她沒辦法的,南詔尚武慕強,她是外爺獨女,要為了部族而戰的……」
女眷們的笑容舒心了許多,阿依月眼底光彩微暗,秦纓這時道:「我來的時候,聽聞今日南詔要向大周獻寶?」
阿依月精神一振,「正是!此番王上可是準備了南詔最珍貴的寶物獻給陛下!不過我此刻還不能說明,待會兒你們便知道了。」
秦纓看向太后,「我與芳蕤回來的巧了。」
太后笑,「就你鬼靈精!」
話音剛落,一個內侍在門口道:「娘娘,內宮來消息,說陛下這會兒已經往這邊趕來了。」
太后聞言站起身來,「既是如此,那我們也去前殿吧,時辰也差不多了。」
侍婢們立刻送上斗篷與手爐,很快,太后與皇后姑侄二人當先出門,崔德妃笑容明艷,這時朝阿月招手道:「公主,我的手爐小巧,正好給你用——」
阿依月露出笑意,幾步迎了上去,崔德妃將手爐塞給她,二人親近地相攜而出。
后妃與女眷們如雲而去,秦纓落後一步與李芳蕤走在一起,李芳蕤輕聲道:「我哥哥說這位公主並非南詔王所出,是南詔最大的部族王之女,自小養在宮廷,算是南詔王半個親生女兒,她還有個弟弟,如今十歲。」
秦纓亦低聲道:「我父親還說她或許會留在大周。」
李芳蕤意味深長道:「但我哥哥說她本來是要嫁給南詔大皇子的,結果那位大皇子常年多病,藥不離身,她父親不願意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,一直不答應婚事,如此惹得了南詔王不快,此番出使,本來能帶其他公主的,卻偏偏——」
李芳蕤話語忽斷,聽得認真的秦纓不禁側眸,便見李芳蕤不知怎麼,目光釘在了遠處的廊道上,秦纓狐疑看過去,不禁眉頭一揚。
隔著一處霜雪皚皚的中庭,內侍們打著燈籠,正護送著貞元帝從內宮方向行來,跟在貞元帝身後的有五六人,當首者是個器宇軒昂的褐袍男子,其人鬢髮微白,冷麵寬額,劍眉飛揚,通身威勢,在他身後,是一個多時辰未見的謝星闌,謝星闌身後,又跟著崔慕之與方君然,多半是聽謝星闌朝貞元帝復命的。
秦纓不知李芳蕤在看誰,只道:「定北侯回來了——」
李芳蕤這才回神往那褐袍男子看去,「是,是的,不僅他回來了,信國公也回來了,我哥哥說近來朝堂之上很緊張呢。」
定北侯杜巍,是杜子勤與杜子勉之父,其人掌管十萬北府軍,常年駐守幽州。
豐州之亂時,尚是老定北侯杜淵掌軍,彼時杜淵帶兵南下,救駕有功,在杜淵死後,杜巍襲爵,北府軍的軍權亦未旁落,多年來,杜氏一門都極得貞元帝看重,但因杜氏無女兒嫁入皇室,縱得帝王信任,到底比不上鄭氏與崔氏勢大。
越過明黃傘蓋與重重人群,秦纓遙遙與謝星闌對視了一眼,隔得太遠,秦纓還未看清他面上神色,便被裹挾著轉了方向,她疑道:「杜氏不是最會獨善其身?」
李芳蕤輕哼,壓著聲道:「陛下當政,杜氏可獨善其身,可倘若要立儲了呢?陛下早先對忠勇伯府的事留了情面,這裡頭多是崔德妃出力,哥哥說從那之後,朝中各派便坐不住了,最先提出立儲的,便是鄭氏一脈的老臣,這月初,崔家也有人在朝上提立儲之事,陛下並未駁斥,似乎真有立儲之心……」
前後皆是人,李芳蕤不敢多說,秦纓心底咯噔一下,也不敢再問,按照原文,如今是陸柔嘉嫁入長清侯府不久,並未對朝鬥著墨太多,但她依稀記得,謝星闌與崔慕之因立儲之爭鬥狠,至少是在兩三年之後。
思及此,秦纓目光越過人群,看到了自她進門便未說話的蕭湄,她不過走了月余,蕭湄似沉靜了許多,這半晌跟在李瓊身邊,眉眼都未抬幾次,實在叫人意外。
長春殿乃未央池主殿,因是新建而成,最是氣象煊赫,剛走到殿門口,便遇見從另一側繞來的貞元帝一行,貞元帝駐足,往人群中掃了一眼,「雲陽何在?」
秦纓快步上前,「給陛下請安——」
貞元帝上下打量她幾眼,頷首道:「不錯,此番你與李家姑娘也算經事了,適才謝卿已為你請功,晚上朕讓人把賞賜送去你府上。」
秦纓快速瞟了謝星闌一眼,自是謝恩。
殿內已經等了許多宗親朝臣,在山呼的禮拜聲中,秦纓跟著人群入了殿門,目光一掃,便見秦璋正與一個華服錦衣的高瘦男子站在一處,秦纓眨了眨眼,待走到秦璋跟前,便見秦璋道:「纓纓,還不拜見你鄭伯伯——」
秦璋口中的「鄭伯伯」便是信國公鄭明躍,他是皇后的親哥哥,鄭太后的親外甥,掌管十萬鎮西軍,又享世襲國公之位,是比長清侯崔曜更尊貴的大周第一權臣。
秦纓自乖乖福身行禮,鄭明躍含笑打量她,「兩年未曾回京,雲陽出落的愈發像她母親了,聽聞你如今本事極大,比金吾衛的武侯都要厲害。」
秦纓連聲「不敢當」,秦璋見貞元帝與太后皆已坐定,便也帶著秦纓入席,剛坐下,門口內侍又道:「陛下,幾位殿下和南詔使臣到了——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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