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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門外,謝堅掀起簾絡, 將兩個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揪了下來, 二人一胖一瘦,鬢髮散亂, 嘴巴也被堵住,襟前更帶著血跡, 被踉踉蹌蹌押入衙門時, 看向周圍的目光,仍然透著一股子不甘陰狠意味, 待看到秦纓這般錦衣華裙的貌美女子也在此,目光更是放肆。
不料秦纓面無波瀾,甚至掃視貨物般打量他們,二人這才一愣。
謝堅兩腳踢過去,二人連滾帶爬押入地牢。
秦纓看著他們背影道:「他們的面孔與周人無異。」
「他們本就是周人血脈。」謝星闌語聲微寒,「大周邊境與南詔接壤,這些年南詔還算忠順,邊民們時有通婚,亦有周人去南詔行商留居的,南詔大抵早有謀算,便去尋可用之人,這幾個人里,江原父母皆是周人,魏茗則是母親為周人,少時亦在大周邊城長大,他除了眼窩深些,與周人也並無二樣。」
秦纓沉聲問:「他們會老實交代嗎?」
「會。」謝星闌篤定道出此言,又一猶疑,解釋道:「不過你放心,不會要他們性命,稍後我入宮一趟,而後連夜審問,勢必令他們早日招供。」
秦纓看著他,見他眼下浮著一抹烏青,不由道:「也不必如此拼命,他們敢入京為細作,便是報了必死之心,不妨先關一關,想法子破其心防。」
謝星闌握著劍柄的指節鬆了又緊,忍不住道:「我明白。」
微微一頓,謝星闌又問:「到底何事令你不快?你適才從宮中出來?」
秦纓點頭,「午間我入宮見了太后,陪她聽了兩折戲,太后有意給芳蕤指婚,但芳蕤卻心有所屬,她母親替她婉拒了,太后大抵太想做媒人,竟又打起我的注意。」
見謝星闌劍眉大皺,秦纓又道:「這還不是最緊要的,後來與阿月同行,她一口咬定趙永繁之死與南詔無關,又說不打算留在大周了,要回南詔,嫁給南詔男子,明日便上稟陛下,聯姻多半不成了。」
謝星闌蹙眉未松,「她威脅你?」
秦纓搖頭,「威脅不到我,只是陛下要頭痛了,如今雪災嚴峻,聯姻也難成,南詔使團此番歸國,說不定便會趁人之危,若起兵戰……」
謝星闌語氣柔和了些,「這些陛下自有考量,你不必擔憂,你只需為趙永繁昭雪伸冤,兵戰上的事若還要你憂慮,那幾軍將帥豈非與廢物無異?」
秦纓眨了眨眼,只覺他說的極有道理,又掃視了周圍一圈,才見武侯們不知何時早已沒了人影,她便道:「那你先入宮面聖吧,陛下令我們兩日查明,但如今過了多日還未有結果,正等著你的好消息呢!」
她看了眼金吾衛地牢深處,又道:「我也等你消息!」
謝星闌目光不捨得移開,頓了頓才應好。
秦纓牽了牽唇,又轉身再上馬車,車輪滾動之時,她又掀簾道:「面聖之後先回府歇息,如今既然抓到了二人,將他們分開囚禁,總能先撬開一人之口。」
謝星闌眼底閃過絲明彩,「好。」
等馬車走遠,謝堅從內快步走了出來,「公子,已經送進牢里了……縣主剛走?」
謝星闌仍望著長街盡頭,聞言轉身入內,腳步輕快,謝堅跟在後,撇了撇嘴嘀咕道:「幾日沒個好顏色,果真見著縣主便不一樣……」
謝星闌只聽他蚊子嗡嗡,回頭看來,謝堅忙扯出個笑,「公子看怎麼安排?」
謝星闌眉眼一冷,「關進暗牢最深處,江原一層,魏茗二層,不予食水,不開氣窗,亦不許安眠,將人綁牢,莫令其自戕,等六個時辰之後再審。」
謝堅連忙應是,這時謝星闌腳步一緩,低聲吩咐道:「晚些時候,探探太后這幾日召見了哪些高門夫人入宮。」
謝堅一陣茫然,「探這個做什麼?」
謝星闌大步離去,「去做就是了。」
……
落下簾絡,秦纓面上沉重已一掃而空,白鴛見狀也高興起來,「縣主果真是記掛著差事,此番抓到了細作,是否算有證據了?」
秦纓眼瞳亮晶晶的,「還不算,但我相信龍翊衛能讓他們開口,一旦有了人證,便可證明我們的懷疑是對的,最重要的,是能查出大周的內應到底是誰!」
白鴛長鬆口氣,「那太好了!」
秦纓歸府,將先前的梅林地圖盡數收起,一邊陪秦璋安排忌日事宜,一邊等謝星闌傳捷報,然而等到初八下午,也未有消息來。
秦纓心底著急,但憶起那二人下馬車的神色,便知皆是不要命的硬骨頭,龍翊衛再有手段,也要費些功夫,自忍著不上衙門打擾,只與秦璋一同安排初十的祭品與法事。
待到了初九清晨,秦纓剛掀開床帳,便見白鴛面色古怪地守在外。
見她醒了,白鴛上前道:「縣主!崔氏出事了!」
秦纓一愕,「何事?」
「那位郎中大人的府邸被圍了,說是天亮之前的事,這會子,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,陛下素來寵信崔氏一脈,這可是了不得的事……」
秦纓利落起身更衣,「可是為何?」
白鴛搖頭,「這個奴婢還不知,就聽下人們在說,侯爺應該也知道了。」
待梳洗完,秦纓快步往前院去,等到了膳堂,便見秦廣正與秦璋低議著什麼,秦纓一見便問:「爹爹,崔毅是為何被圍了府邸?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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