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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芳蕤做恍然之色,「原來如此……那方大人如今家住何處?」
「永興——」
方君然脫口而出,待止住話頭,卻為時已晚,李芳蕤笑的眉眼彎彎,「我知道了,永興坊,永興坊方府?」
方君然濃眉皺起,「我衙中尚有公務,便先告辭了。」
李芳蕤一愕,「哎——」
李芳蕤高聲一喚,方君然卻步伐更快,待遇上秦纓二人,崔慕之也意外道:「方少卿,這是——」
方君然道:「郎中大人之事,崔大人不必擔心,一切以聖上旨意為重。」
崔慕之還想說什麼,方君然卻當真拔腿便走,秦纓滿眸狐疑,待回到李芳蕤處,便道:「你又胡言了什麼,方大人好似動氣了。」
李芳蕤掃了一眼崔慕之,自不好說自己適才出格調戲了方君然,「就問他老家而已,你聽不清嗎?」
秦纓眉眼微沉,「不錯,只能聽到斷續幾字……」
她盯著眼前這方犄角,秀眉越皺越緊,崔慕之緊聲道:「你發現了什麼?」
秦纓一臉凝重,又搖頭道:「有些古怪,但我還未想清楚。」言畢她又掃視了一圈,「這邊還是什麼都未發現?」
崔慕之看著近前皓白道:「一切都被大雪掩住了,但若等雪化,這周圍的痕跡更難尋覓。」
秦纓搖頭,「不可能毫無痕跡,當夜兇手在邀月樓裝神弄鬼,之後並無時間再去別處,那麼她當時用的火燭,還有那阿贊曼的剪影,可能藏在她身上,也可能被她丟棄,或許可以擴大搜索範圍,從梅林處到往瀟湘館的石橋,都可搜尋,還有這片竹林與後面的荷花池,我不信一點痕跡都未留下。」
不等崔慕之應答,秦纓又看向未央池東門方向,「今日龍翊衛竟未至此?」
她看向李芳蕤道:「我打算走一趟金吾衛衙門。」
李芳蕤立時點頭,「我陪你同去!」
秦纓行動迅速,此言剛落定,她便邁步往東南方向的竹林小道行去,崔慕之欲言又止,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背影消失在竹林之間。
馬車從未央池出發,兩炷香的時辰不到,便停在了金吾衛衙門前,值守的武侯見是她,忙上前來行禮,秦纓只問:「謝指揮使可在?」
武侯一邊引路一邊道:「在,剛來沒一會兒。」
秦纓微詫,「沒一會兒?」
午時已過,按理謝星闌不應來衙門這樣晚,秦纓心底浮起幾分疑竇,等到了龍翊衛的院落,老遠便見謝堅得了消息迎了出來。
謝堅素日眉眼機靈,可今日,卻通身透著沉重,見到她,只乾乾扯出個笑,「縣主和李姑娘來了,我們公子早上走訪了幾家人證,剛回來不久——」
秦纓瞭然,又上下打量了謝堅一瞬,「難怪,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。」
謝堅撇開目光咧了咧嘴,秦纓沒多言,徑直往正堂去,等到了門口,果真見謝星闌坐在公案之後,案上壘著不少文書,他正從案後起身相迎,四目相對的剎那,秦纓眉尖一簇。
謝星闌上前來,「今日未入宮?」
「已經去過了——」
秦纓答了話,又看向那幾摞文書,「可有發現?」
謝星闌道:「今晨走訪了幾個人證不全者,雖都有獨身之時,但他們去的方向,並不是攬月樓方向,按照時辰和腳程,嫌疑更小了些,因此我在想,會否有別的可能。」
秦纓目光疑惑,謝星闌道:「趙永繁一早打算去攬月樓,兇手會否在湖邊長亭飲宴之時,便將香灰撒在了他身上,畢竟湖邊並無竹筒蜂,不會提前露餡,而後到了梅林,此人一直與所有人在一處,正好讓大家為他做人證。」
秦纓眼瞳微亮,「確有此般可能,芳蕤這邊我也問了,她當夜在梅林碰見過方大人,也算有了交代,但若你這般推論,那嫌疑之人便更多了。」
謝星闌搖頭,「不多,當夜能與他說上話的人,就在我不遠處,而我查問了幾人,當夜與趙永繁有過肢體接觸的,包括肖琦和宋文瑞在內,只有五人。」
李芳蕤在旁輕咳一聲,轉而問謝堅,「剛才來時見好些人在校場演練,你們最近很是辛勤嘛——」
謝堅笑呵呵答話,李芳蕤忙借著話頭出門,生怕謝星闌細問。
謝星闌無暇顧及她,只拿了公文給秦纓看,「當時幾軍軍將坐在一處,趙永繁三人受了太后賞賜之後,曾有兩個鎮西軍軍將過來敬酒,當時趙望舒也去了,還做過拍肩之舉,這是那兩個鎮西軍軍將的生平——」
秦纓接過公文一目十行,但很快,她看了一眼出門說話的謝堅與李芳蕤,倏然看向謝星闌問: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」
謝星闌一愣,「為何如此問?」
秦纓坦然道:「你往日也為公事煩憂,卻少有這幅冷銳神情,便是謝堅,今日都有些強顏歡笑之態。」
謝星闌望著秦纓,只覺她一雙秀眸清澈如許,其間關切更是坦蕩分明,謝星闌喉頭滾了滾,壓低聲量道:「探查市舶司有結果了——」
秦纓立時放下公文,「如何?」
謝星闌晦暗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悲愴,語聲愈發沉冷,「當年的船難,並非意外。」
第186章 抓到
秦纓有片刻的失語,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才問:「如何查到的?」
謝星闌朝門外看了一眼,低聲道:「找到了一個名叫侯波的船工, 此人當年本該跟船,但在他臨上船之前, 有人花三百兩銀子買走了市舶司發給他的引契,又令他離京歸鄉,再也莫要回京——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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