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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皇子李琨端肅老成,五皇子李玥驕矜肆意,李琰為淑妃裴堇所出,打眼看上去文弱寡言,很不符合他天之驕子的身份,秦纓前次被他在窗外窺探,此番又遇見他在林中偷聽,對此人觀感實在不好,開口時語氣都涼上三分。
秦纓問:「三殿下怎會在此?」
身後蕭湄也追了上來,「殿下躲在林子裡做什麼?」
李琰目光閃了閃,謹慎道:「我正要去永壽宮請安,走到此處,卻發現你們在爭執,便想從林中繞過去,誰知被你們發現。」
秦纓擰眉,裴堇雖與世無爭,可裴氏底蘊深厚,裴父也在前朝身居要職,而李琰好好一個出身尊貴的皇子,卻被教養的行跡鬼祟畏首畏尾,實在令人難解。
蕭湄不快道:「你要請安,大大方方走大路便是,做何從林子裡繞?」
李琰面頰微紅,語聲亦放低了一分,「是我思慮不周。」
李琰無皇子之威,再加不受寵,蕭湄便更不掩神色,她輕嘲道:「我看你不必去請安了,我母親正在太后那裡,你去了也說不上兩句話。」
李琰也不惱,只面做瞭然,「既是如此,那我先回宮去。」
他轉身便走,腳步疾快,像身後有何洪水猛獸一般,蕭湄見狀愈發不屑,一轉頭,便見秦纓仍盯著李琰的背影,有此波折,蕭湄也沒了問罪之心,而秦纓無論被如何質問也泰然處之的氣態更令她憤然,倒仿佛她成了跳樑小丑。
「那邊可是雲陽縣主嗎?」
一片靜默之中,木槿林外忽然響起了問話之聲,秦纓轉身看去,只見竟是貞元帝身邊的大太監黃萬福,秦纓和蕭湄皆是一愕,秦纓快步而出,「黃公公?」
黃萬福笑著對二人行禮,又道:「小人適才去了永壽宮,結果說您二位來逛園子了,便尋了過來,縣主,陛下有請,您得去御書房一趟。」
秦纓微怔,「陛下尋我?」
黃萬福應是,「是為了公事,刑部崔大人和金吾衛謝大人此刻都在,您去了就知道了。」
崔慕之既然在,那便是為了幾州府衙差被害之事,秦纓忙應好抬步,眼見秦纓往前朝方向去,蕭湄在原地怔了怔,宗室女子向來只在後宮行走,何人因前朝政務被請去勤政殿?
秦纓到了勤政殿,一進御書房果然看到堂中站了幾人,除了謝星闌和崔慕之,還有刑部尚書宋易文,以及龍翊衛另一位欽察使祝邦彥,宋耀文鬢髮花白,已年過半百,祝邦彥年紀尚輕,同樣黑著臉不苟言笑。
秦纓一邊行禮,一邊掃過堂中眾人,又與謝星闌目光一觸既分,這時,上首的貞元帝肅聲道:「雲陽,聽慕之說,那衙差被謀害的案子,你有法子猜出兇手模樣?」
秦纓謹慎道:「只憑眼下的證據有些難度,還要等賓州與梵州的卷宗。」
貞元帝有些意外,他叫來秦纓,似乎是想看秦纓否定此問,他很快道:「若等卷宗送齊,你能立刻令人畫出通緝畫像?」
秦纓搖頭,「現有的目擊證人太少,至多能推算個五六分相似。」
貞元帝眼瞳微暗,他身子靠進椅背,又看向崔慕之和宋易文,語氣不悅道:「五六分相似的畫像,那要通緝到何年何月去?你們加派人手全力查證此案,實在不行,南下去幾處可能死人的州府去查,務必令真兇早日伏法,朕登基以來,還未見如此大膽狂徒。」
宋易文立刻道:「陛下說的是,微臣和崔大人也商議過,必要時可派欽差南下,崔大人還說他可親自南下調查此案,畢竟這樣的案子只憑在京城調度是不可能輕易破解的。」
貞元帝面色好看了些,卻又道:「但如今韓歧的爛攤子還未收拾乾淨,慕之若是南下三五月,你們刑部司豈非缺了主官?」
宋易文也面露遲疑,崔慕之卻道:「若有雲陽縣主相助,應當無需三五月。」
此言一出,眾人皆是意外,謝星闌落在腰側劍柄上的指節微緊,眼瞳亦微微一縮。
貞元帝目光亦在崔慕之和秦纓之間來回遊弋兩瞬,「你的意思是,倘若南下,便令雲陽隨行?」
崔慕之所言,亦在秦纓意料之外,她轉頭時,便見崔慕之也看了她一眼,又繼續道:「若能隨行自然最好,免了往來消息耽誤的時間,只是南下辦差路途太過勞頓。」
秦纓想了想,對貞元帝誠懇道:「雲陽自不怕吃路途勞頓的苦頭,但眼下不能確定兇手到底去了何處,貿然南下也是無用之功。」
貞元帝頷首,「你有這份心朕便十分欣慰了,若真令你南下,你父親只怕很不放心,這案子刑部既然找了你,朕又給了你司案使之銜,你便得叫朕看看這虛銜不是白白封的。」
秦纓自然應是,「您放心,雲陽盡力而為!」
貞元帝點頭,又看向祝邦彥和謝星闌,「如今坊間事端頻出,朝堂之上也不安穩,好好審一審韓歧,看他背後是否有人提點,若有結黨索賄,嚴懲不貸。」
待謝星闌二人應下,貞元帝疲憊地擺了擺手,「都退下吧。」
眾人紛紛行禮告退,待出了勤政殿,宋易文和崔慕之走在最前,謝星闌和祝邦彥落後了兩步,秦纓還未與太后辭別,則徑直轉身往永壽宮去,幾乎是同時,走在最前的崔慕之回頭看了過來。
崔慕之見秦纓未出宮,也猜到她的去向,正要收回目光之時,卻見謝星闌看著他,崔慕之神色如常地收回視線,又與宋易文說起了衙差案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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