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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一掃,謝星闌又看向袁氏身邊的兩個婢女,「這兩位姑娘,也要一同回去。」
袁氏擰著眉梢,「謝大人這是何意?我的婢女與此事有何干係?」
謝星闌淡然道:「的確無關,不過請回去問問這幾日府里人事往來罷了,夫人主持中饋,想來她們是最清楚的。」
袁氏欲言又止,謝星闌已吩咐翊衛拿人,趙燮看了杜巍一眼,見杜巍未出聲,不必催促,自跟著謝星闌回去,杜子勉就更是平靜。
袁氏見狀強笑了一聲,「也罷,那你們便去吧,反正你們什麼都不知。」
……
回到金吾衛衙門,馮蕭與謝詠立刻迎了上來,見拿回來這般多人,馮蕭也嚇了一跳,又問:「大人,如何審?」
謝星闌看了眼天色,「分開關押,先不急。」
此時正值夕陽西下,包括杜子勉在內的六人被分別關入地牢,幾個男子便罷了,兩個婢女哪裡見過這般陣仗,登時嚇得滿頭大汗。
她二人一個叫寶環,一個叫雲珠,做為袁氏親信,這些年極少吃什麼苦頭,而這地牢里陰濕昏暗,不時有老鼠蟲蟻跑動,自是叫人心生恐懼,
被關了三個時辰之後,餓的頭暈眼花的雲珠忽然聽見外頭響起腳步聲。
下一刻,牢房大門被打開,謝詠提著燈籠道:「姑娘,該受審了,請跟我來吧。」
雲珠立刻從髒污的氈毯上站起,出牢房後,徑直走向了廊道深處的審問室,剛一進門,雲珠便看到房中刑架上掛著諸多刑具,而謝星闌,正坐在刑案後冷冷望著她。
下午在侯府,正是這位雲珠說掉扳指之地停的是杜子勉的馬車。
雲珠打了個寒戰,謝詠抬了抬下頜,示意她坐去椅子上回話。
雲珠戰戰兢兢坐定,一臉惶恐道:「大人,奴婢與這些事無關,實在不明白大人為何要如此關著奴婢,奴婢真是委屈又冤枉。」
雲珠紅了眼,謝星闌涼聲問:「你跟著袁氏多少年了?」
雲珠癟嘴道:「奴婢跟著夫人十多年了。」
謝星闌又問:「那袁氏最信任的,便是你與寶環?你還比寶環先兩年入府,多半你比她更得信任——」
雲珠下頜微抬,「大人如此說,也無錯,畢竟我跟夫人久些。」
謝星闌點頭,話鋒一轉道:「寶環說玉扳指是你發現的,你如何解釋?」
雲珠眸子一瞪,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,她放在膝頭的雙手捏緊裙裾,顫聲道:「玉、玉扳指?大人不是說,是要問府上人情往來嘛?那扳指的事,可與我們無關,也與夫人無關啊……」
謝星闌道:「哦?那該是怎麼回事?」
雲珠脖子一梗,急聲道:「玉扳指是掉在馬房裡的,今日你們也發現了,玉扳指是馬車上掉的,那定然……定然是馬車裡有什麼人,不小心掉落出來,不是從世子馬車上掉的嗎?大人應去問世子,怎還問起我們來?」
說至此,雲珠又道:「夫人出城去法會那日,我可沒跟去,我什麼也不知,寶環她、她定是腦子不清醒了,才會與大人說這些……」
謝星闌眼底寒芒微閃,徑直道:「可馬車裡掉出來的玉扳指,又怎會有被火燒過的痕跡?」
雲珠身形一僵,謝星闌繼續道:「那玉扳指是羊脂青玉,其上雕刻著雲紋,雲紋凹槽有被燻黑之地,貼近指腹的邊緣處,還生了一絲裂紋,這樣的裂紋,只有被火燒之後才會有,若掉在馬房裡,又怎會被火燒?」
雲珠額上溢出冷汗,「大、大人好生有趣,不管這玉扳指如何模樣,都與我們無關,奴婢是跟著夫人的,不是跟著世子的,您應該去問世子。」
謝星闌眼底閃過一絲譏誚,其實在發現扳指被火燒過時,他便已生懷疑,後來到了侯府,王七所指之處,竟正好是杜子勉的馬車,便愈發令他篤定了猜測。
杜子勉此人表面溫潤如玉,實則極謹慎機敏,這玉扳指都見了火,又怎會落在那般顯眼之地被個下人發現?
那唯一的解釋,便是有人故意叫王七發現,王七貪財,據為己有,又拿去當鋪,這等死證便流入了坊市之間,只等衙門探查。
而整個定北侯府,只有一人會如此構陷杜子勉。
「你可能還不知道,死在侯府這人,是遠途來京,他在路上被搶走了錢銀,這玉扳指,是他唯一剩下的值錢之物,我們從其他人證處得知,他護著這玉扳指,將其塞進了冬襖棉絮之中貼身保管,這也是你們能發現玉扳指的緣故,因為殺他的人,只想速速將衣袍燒毀,並未想過他還藏了個小扳指在其中——」
謝星闌冷聲道明原委,雲珠面色更白,「我……我不知大人在說什麼。」
謝星闌索性道:「你們侯爺有心在年後帶著杜子勉北上歷練,這意思分明,乃是想以後傳北府軍軍權於他,你們夫人自不樂意,她想為你們二公子謀劃一番,於是你們時常盯著杜子勉與其他人的動靜,就在臘月二十五那夜,你們發現他們夜半去倒過爐灰,當下便生了疑竇,又在那爐灰之中翻找一番,找到了此物——」
雲珠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,「不、不是——」
謝星闌死盯著她的表情變幻,繼續道:「也是那天晚上,你們發現侯府之中死了人……即便不知到底是誰殺了人,但這等良機,正是嫁禍杜子勉最好的機會,於是第二日你們夫人帶著寶環出城後,你將玉扳指扔在了馬房,想借王七之手,讓這證物出現在未來官府能查到的地方——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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