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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纓道:「我知道找誰幫忙!」
要找大夫,自然沒有人比陸柔嘉更合適,秦纓吩咐人備車,又披上厚斗篷,匆匆忙忙離了侯府。
秦璋風寒未愈,見她如此,滿是欣慰,對秦廣嘆道:「咱們老了,這些年輕孩子,比咱們更頂用——」
秦纓乘著馬車直奔百草街,到了陸氏醫館一問,果然得知陸柔嘉正在醫館內坐診。
她快步入內院,剛走到中庭,竟又見一道熟悉身影。
杜子勤百無聊奈地站在廊下,一抬頭看到秦纓,立刻道:「陸大夫,你看誰來了?」
陸柔嘉正在屋裡清點藥材,轉眸一看,喜上眉梢,「縣主來了!」
秦纓彎了彎唇,「杜公子怎麼在此?」
陸柔嘉撇眼看了杜子勤一瞬,杜子勤站直道:「我是來看病的,今日不知怎麼,總是極易心煩氣躁,心亦跳得疾快,我想著陸大夫醫術高明,想讓她幫我瞧瞧,可陸大夫非說我沒有病——」
陸柔嘉沒好氣道:「杜公子只是有些陰陽失調,只需每日練上一回刀槍,提振精神,夜裡安眠便可,是藥三分毒,我這裡沒有方子給你。」
秦纓上下打量杜子勤,只見他眼下有些許青黑,精氣神倒還尚可,她便開門見山表明來意,「柔嘉,我來是想問問你可有施藥的可能性。」
陸柔嘉神色一凝,「快進來說——」
秦纓進屋表明內情,杜子勤也跟進了門口,片刻後,陸柔嘉道:「這個也不難辦,坊間治療凍傷的多是藥膏,治風寒的,也有幾幅常用不損身的方子,只是藥材比米糧貴些,似施粥那般大舉施藥不太可能,可設一處藥棚,給病況稍重之人施藥,屆時我可讓醫館內的學徒前去看著,他們會望聞問切,也不至給錯藥。」
秦纓自是贊成,一旁杜子勤道:「藥材花費幾何?我們侯府出資便是了。」
秦纓看著他道:「趙將軍的喪事可妥了?杜公子這幾日常來醫館?」
杜子勤點頭,「他家裡人已進入京了,再做幾日法事,便可下葬了,至於我嘛,我是真的來看病的,不瞞你們說,早些年,我還動過學醫的念頭呢。」
陸柔嘉自是不信,秦纓也似笑非笑道:「你是侯府二公子,不走科考也要入軍中,侯爺和夫人對你寄予厚望,怎會讓你學醫?」
杜子勤下頜微揚,「縣主這便不知了,我們府上對醫者頗為尊崇,可不似別的世家,我祖父當年西南征戰受過一次重傷,差點便沒了性命,結果硬是被一位神醫救了過來,有這樣的救命恩人,我們滿府上下都要高看做大夫的一眼。」
杜子勤說著,眼風不住往陸柔嘉身上落,陸柔嘉卻看也不看他,只道:「世間醫者本是為濟世救人,也無需公子高看——」
杜子勤欲言又止,秦纓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,莫名覺出些怪異之感來,這時陸柔嘉拉著她道:「不管這些,我今日便能定下藥材名目,從我們陸氏拿取便可,若是不夠,我可請父親出面,陸氏在京中藥商之間尚有幾分薄面,治傷寒的藥材也並不稀貴,請他們以最低的價格拿給我們便好。」
秦纓忙道:「好,屆時銀錢絕不會少。」
陸柔嘉命紫菀取來紙筆,即刻便寫起藥方來,杜子勤站在一旁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末了,厚著臉皮湊上前來,非要出份力不可。
但藥方還未寫完,外頭定北侯府的小廝快步進了內院,「公子,府里來人,請您快快回去——」
小廝語聲疾快,引得秦纓二人也看了出去,杜子勤走出門,聽那小廝耳語幾句,面色頓時沉了下來,默了默道:「稍後我命人送來施藥的銀錢,就這麼定了。」
他說完便走,陸柔嘉道:「不必送來——」
杜子勤頭也不回離去,秦纓道:「柔嘉,他該沒有為難你吧?」
陸柔嘉失笑,「怎麼會,這可是我家的醫館。」
秦纓眨了眨眼:「他在外素有紈絝之名,但如今瞧著,倒也沒有那般差,我只擔心他存了別的心思,你可不得大意。」
陸柔嘉切切點頭,「你放心,我知道的,定北侯府位高權重,我自是萬分謹慎。」
秦纓莞爾,「憑他是不是位高權重,我只覺這廝尚且配不上我們小陸神醫!」
陸柔嘉笑出聲來,待方子寫好,又叫來醫館內的學徒清點存藥,待點算完畢,卻發現存藥不足,便與秦纓約定,第二日再去拜訪與陸氏交好的藥商。
幾番準備,直等到二十六這日,秦纓叫上李芳蕤,與陸柔嘉一起出城施藥。
時節已入冬月末,西北雪災尚無捷報,京城外的流民亦越來越多,寒凍已有月余,患病者不在少數,藥棚初開,便有百十人來棚前簇擁著,少喝一口粥尚能挨著,但多一口藥或能救命,眼看著人擠人,附近粥棚里的護衛忙過來相助。
幾府護衛皆孔武有力,便有想生事者也不敢放肆,秦纓放眼看去,便見將軍府的武衛也赫然在列,白鴛上前來道:「聽管事的說,謝將軍府前兩日又多開了兩棚,平日裡守在此的有十多人,眼下倒是他們府上和長清侯府的粥棚聲勢最大。」
秦纓「哦」了一聲,「都是漲功德的好事。」
白鴛仔細看她,小聲道:「也不知您牽掛的案子有無動靜。」
棚中已開始施藥,秦纓見醫館眾人忙不過來,便也去幫忙,白鴛跟過去,自不再多言,如此忙碌大半日,熬煮的湯藥所剩無幾,秦纓三人才騰出了空閒,這日乃是個晴天,西垂的日頭照在城外廣闊的雪泥地上,似給萬物鍍上了金光一般。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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