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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星闌已命人上前叫門,門房見是雲陽縣主和金吾衛的官差,立刻進門通稟,不多時,他們被請入正廳落座。
吳夫人和吳舒月來的很快,上茶之後,吳舒月先愁眉道:「我就知道金吾衛會來人的,只是沒想到昨日沒等來你們,還聽說薛銘也出事了。」
她有些狐疑地掃過秦纓,又道:「我的親事在下月,本想著先賀婉兒出閣的,沒想到接連出了這等變故,大人想問什麼便問吧。」
吳舒月也是親事將近,吳夫人顯然擔心女兒受牽連,神色很是緊張,謝星闌見此,便出言先請她迴避,待她離開,謝星闌問道:「前夜你歸府後可曾離開?」
吳舒月坦然道:「自然不曾,當夜歸家後與父親母親說起伯府之事,唏噓了許久才睡下。」
她面上不卑不亢,謝星闌看不出破綻,便繼續問:「你可知崔婉的病是否有古怪?崔晉雖說崔婉平日裡從不與人交惡,但她的性子,或許你們這些外人才是最清楚的。」
吳舒月未猶豫地道:「她的病是四年多之前突發的,在此之前,我從不知她有喘病,古怪談不上,只是有些意外,後來她治病養病一年多,我們見面不多,再常聚時,她便已經大好了,至於她的性情——」
她說至此,又掃了秦纓一眼,「出身尊貴之人,總歸有幾分得天獨厚的優越感,自以為處處周全,可實際上還是習慣眾星捧月,偶爾將別人的自尊踩在腳下,對她們來說也不算什麼,但要說與人交惡,那也說不上。」
她言辭婉轉,但也聽得出對崔婉評價一般,那看秦纓的一眼更是明晃晃的指責,謝星闌這時不避諱地問:「那你可知,她和薛銘之間可有干係?」
吳舒月這時抿唇不語了。
秦纓和謝星闌瞳底微暗,謝星闌道:「看樣子你知道什麼,如今他們二人被人謀害而死,你的證言很可能會幫我們找出兇手,也算是為他們好。」
吳舒月猶豫道:「只怕他們在天之靈不會這樣覺得。」
她這樣說,便更讓謝星闌篤定她知道什麼,謝星闌道:「你不必有任何顧慮,龍翊衛不會把你的證詞公之於眾,薛銘死前留下了一封遺書,已經提到了他和崔婉生有舊情,如今我們只是要多方查明,看看是否真有舊情,以及她們二人之死是否與此事有關。」
吳舒月一驚,「他留下遺書說了此事?」
謝星闌頷首,吳舒月思忖片刻下定了決心,「既是如此,那就沒什麼不能說的了,我從前和她都是薛祭酒的學生,當時在薛府,她和薛銘走得很近,當時我曾想他們二人是總角青梅之誼,以後說不定會成一段佳話,可沒想到婉兒先與淮南郡王府定了親事。」
「他們那時只是關係親厚,但要說什麼古怪,我也不曾見過,只是兩年半之前的一次船宴上,我曾撞見過古怪的一幕……」
吳舒月陷入了沉思,「當時是在城東的凌煙湖,是朝華郡主宴客,當時請了城中公侯官宦家的公子小姐們二十來人,那樓船有三層,我因多飲了酒有些頭暈,便去最上層的船尾處吹風,可還未走到欄杆處,我便聽見樓下傳來兩人的說話聲,那二人壓著聲音,可我一聽就知道是婉兒和薛銘……」
「婉兒說她等的夠久了,薛銘卻說他是為了婉兒考功名,又說什麼淮南郡王府等不了那麼多年,讓婉兒儘管安心。」
吳舒月澀然道:「非禮勿聽,當時婉兒壓著聲音,卻是在怒吼,我知道事情不妙,不想捲入這等是非,立刻便退了回去,走之前,我只聽見婉兒說薛銘不懂她付出了什麼……」
「那之後,我藏著這個秘密誰也沒說,婉兒是與淮南郡王府定親,薛府世代文臣清流,如何比得過?我知道此事不可見天日,他們二人也難修成正果,後來婉兒定了婚期,我便猜他們多半是放棄了,反而替他們鬆了口氣……」
謝星闌道:「所以薛銘當時的意思是,他是為了崔婉考功名,若是考上了,便在她成婚之前,搶奪這門親事?」
吳舒月點頭,又苦笑道:「他想的太簡單了,別說他沒考上,便是考上了,又如何能讓淮南郡王府悔婚?我猜婉兒若真是裝病,也是想拖到淮南郡王府自己不願意,可沒想到,郡王府就這麼等著了。」
「婉兒自小被寵愛著長大,大抵沒想過有什麼喜歡的人或物是她得不到的,但她卻沒想著,此事若是弄得人盡皆知,她會付出什麼代價,我本想著等她成了婚一切便都好了,可婚期將近,她卻死了……」
秦纓聽了半晌,此刻忍不住道:「除了你,還有誰知道他們有舊情?」
吳舒月搖頭,「這我不知道了,我也只撞見過那一次,後面大小雅集,宮中宴請,他們雖是照面,卻都謹慎守禮,自也怕被人知曉。」
秦纓想到了傅靈姐姐傅珍的結局,她尚未定親,只因一件信物和風言風語便那般悽慘,而崔婉已然婚期將近,若被人知曉這段私情,勢必會名聲盡毀,到那時,薛銘難道還能按照約定娶了她?
秦纓沉吟一瞬,「那你能否將那日船宴的名單寫下來?」
吳舒月應是,「這麼久了,我記不太清了,能寫幾個是幾個吧。」
吳舒月的證詞總算讓案子有了進展,離開吳家,秦纓立刻道:「如此便能找到薛銘謀害崔婉的動機了,崔婉不想嫁給淮南郡王世子,說不定對薛銘嚴詞相逼,薛銘害怕東窗事發便下狠手殺了她,而謀害薛銘之人,多半也是知情者,利用此事讓薛銘前去青羊觀。」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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